「幻夢里遇見的身影,
不一定是真的,
可那一句‘好久不見’,是真的讓人想哭。」
迷失者號的走廊安靜得近乎虛無,像是夢境深處凝結成型的回音。
木板輕響,每一步仿佛踩在昨日遺留的回憶上,細膩卻不沉重,帶著一種被海風與舊夢打磨過的節奏。
司命穿過長廊,抬頭看了眼艙頂那盞微微晃動的吊燈。
那幽藍色的光芒在船艙木紋間搖曳,像極了他曾無數次獨自度過的深夜——潮濕、安靜、帶著一絲恍惚的慰藉。
他嘴角輕輕一抬,那是一種極難察覺的微笑,像是熟人之間無需寒暄的默契問候。
就在走廊盡頭,他的目光一凝。
拐角處,淡淡光影下,兩道熟悉的背影正緩步前行。
咸濕海風從船艙縫隙間鉆入,將他們的發絲吹得輕揚,熟悉得如一幀幀舊照片。
“艾莉森?伊恩?”
他們轉過頭。
伊恩先咧嘴一笑,懶洋洋地抬手揮了揮:“喲,司命,好久不見,發型還是那么不走心。”
艾莉森則點頭輕笑,眼神落在他肩上的微塵與衣角未拂盡的血痕上:
“看來你最近,又惹上了不少不該惹的東西。”
司命嘆氣,攤了攤手,語氣像是在抱怨一場注定要演完的爛戲:
“這不,剛從某個提線瘋子的劇場里退場,演了一出讓人頭疼的戲。”
三人并肩踏上通往甲板的階梯,船體輕晃,
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中交錯成和諧的回響,像是一支歸航之歌。
“我剛剛在舷窗看到莉莉婭的身影。”司命低聲,“是她和卡爾維諾回來了?”
艾莉森輕輕搖頭,金發隨動作劃出一弧光,
“不是。他們現在忙得連影子都抽不出來。這應該只是他們留下的——印記分身。”
“幻影?”司命一挑眉,“他們連回來都要‘遙控投影’?”
“幻夢邊境那邊最近又開了新裂縫。”伊恩插嘴,
“那些沉眠者可不等人。引渡工作比我們跑副本還苦。”
“真是敬業。”司命搖頭苦笑。
他們推門而出,一股帶著潮濕海鹽味的清新空氣撲面而來,帶著一絲無法言喻的熟悉。
甲板之上,風溫潤如夢,吹動衣角不覺寒。
那是被風暴洗凈過的安寧,如舊夢重臨。
司命抬頭,天空澄澈如靜海,一道道霧虹在云端交錯而舞,幾只銀白的半透明海豚在天際盤旋,
嘴里吐出閃光的泡泡,泡泡在陽光中緩緩炸裂,如夢境落雪,墜入云端。
而甲板上,確實“熱鬧”。
十余道幽藍的幻影正在默默工作。
他們沒有實質的身體,卻每一個動作都井然有序,
擦拭欄桿、調整風帆、整理羅盤——像是從未離開,一直在這里等待下一場起航。
船首方向,幾個“莉莉婭”的分身幻影在風向儀前忙碌,她們動作如舞蹈般流暢,
指尖劃出的符文輕輕沒入航向核心,引導著這艘幽靈船在夢與夢之間航行。
而在高階船長室的陽臺上,一個“卡爾維諾”的幻影正低頭拉著小提琴,琴音如霧,如泣如訴,仿佛是在為所有離開的船員低語。
另一個分身則坐在長椅上,半卷海圖鋪在膝頭,神情慵懶中透著某種熟悉的沉靜。
“這是他們留下的印記。”艾莉森輕聲說,
“卡爾維諾曾跟我說過:‘船長不能永遠站在甲板上,但迷失者號必須時刻維持狀態。’”
她望著那坐在風中的卡爾維諾幻影,眼神溫柔得如看著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