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鎖自動旋轉。
一圈圈古老符文亮起,太陽圖案在門上旋轉半圈,仿佛一顆恒星在蘇醒。
門后,是一片燃燒的光流——卻不灼人。
那是由規則本身構筑的通道,如時間河道,如光脈如血。每一個符文構件都在低語:“歡迎進入,紙封之樓。”
司命回頭:“準備好了?”
門開,無聲。
他們,一個接一個,踏入那流光編織的裂縫。
下一秒,門閉,世界切換。
紙封之樓的深夜幕布,在他們腳下悄然展開。
門后,是一片寂靜的黑。
當眾人穿越那道仿佛被時間遺忘的門扉,腳下的世界瞬間變了模樣。他們仿佛從一個漂浮的夢,跌入了一個早已塌陷的夢中夢。
腳下,是黑曜石鋪就的冷硬地磚,邊緣被歲月磨得微微發亮,每一塊地磚之間縫隙狹窄,像是密語未吐的唇縫。
墻壁高聳入穹,表面漆黑剝落,露出斑駁的銅骨結構。
每一段裸露的銅管上,都布滿了詭異的符文刻痕,仿佛整條走廊并非通道,而是一只古老生物的脊椎。
穹頂上,一排排鐵枝吊燈從黑暗中垂掛而下。
燈光昏黃,微弱得仿佛隨時會熄滅,每一次氣流吹動,燈影便長長扭曲,拖成詭異的人影斜掛在墻角,就像幽魂在天花板上窺探下方。
“……這地方……”王奕辰咽了口唾沫,環顧四周,聲音低得像怕驚擾什么,“感覺像……鬼片里永遠走不到盡頭的密室。”
“不是鬼片。”維拉語氣平靜,腳步卻悄然收緊,“是領域。”
而真正令人不安的——是走廊兩側那一幅幅懸掛著的油畫。
共十二幅。
每幅畫都描繪著一個人的半身肖像——但這些“人”看起來不太像人。
畫中有身披金紋王袍的瘦長貴族,有面紗下露出裂口笑容的少女,
有盔甲下雙瞳空洞的武者,還有雙手合十、卻無眼無口的“祈禱者”。
每一張嘴,都被一張泛黃紙條封住。
紙上繪著盤旋的紅線印記,如蟲似咒,仿佛是一口吞不出的詭異語言。
“這些是……”藤宮澄低聲問,聲音發顫。
“紙封者。”莊夜歌沉聲作答,眸光一寸寸在畫像上移動,
“他們不是人,也不是鬼。他們是‘話語的殘響’,是某種被迫沉默的意志。”
“他們在……看我們。”穆思思幾乎是一口氣憋著說完這句話。
她的話剛落下,一道無形的寒意便掃過所有人的后背。
因為他們看見了——畫像中某幾個“人”的眼珠微動了。
微不可察,卻絕對不是視覺錯覺。
“我們來不及閑聊了。”
司命忽然開口,他站在隊伍中間,眼中閃著一絲從容不迫的光。
他手指向地上,“看看這個。”
魯道夫順著看去,只見地磚角落赫然有一道粉筆劃過的白線標記——正是他們進入此地時,魯道夫為避免迷路所畫下。
“這不是……我們剛畫的起點?”穆思思瞪大了眼,“可我們才走五分鐘!”
“不。”維拉輕聲道,語氣凝重,“不是我們回來了——是空間,在回旋折疊,把我們‘疊入’原點。”
“這不是單純的迷宮。”莊夜歌緩緩開口,他抬頭望向越來越清晰的畫像,
“它是一個封印。封住了某種東西,也在篩選我們——誰,足夠強到被允許‘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