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像在清晰。”魯道夫驚聲,“它們越來越清楚了!”
“每多走一步,它們看得更清楚。”莊夜歌補充,“而我們……離它們也更近。”
“所以你們還建議走下去?”王奕辰冷笑一聲,“我們走五分鐘回到原點,這地方根本是個無解圈套。”
“不是無解。”司命淡淡地說,“是我們還沒選對‘看’的方式。”
“什么意思?”穆思思急問。
“這些‘紙封者’,嘴被封住了,眼在動。”司命慢慢踱步,
“他們不能說話,只能看。但他們看得不是我們,而是我們走的‘路’。他們的注視,是我們行進路徑的回音。”
“你是說……他們記錄我們每一步的‘選擇’?”魯道夫倒吸一口涼氣。
“換句話說——”司命的聲音低沉,卻極具穿透力,“我們每一輪,走的不是走廊,而是它們‘設定好的敘事軌跡’。”
“不是我們行走形成了路線,而是路線形成了我們。”
“他們,是審判者。”維拉的聲音如鐘聲落下,“也是劇作者。”
“而我們——只是他們筆下的對話泡泡。”
空氣,靜止了三秒。
然后,是吊燈晃動的咯吱聲,仿佛整座空間也因為他們的識破而感到不安。
“不能分頭。”莊夜歌再次確認,“除非你想成為他們筆下的‘番外篇’。”
“那怎么辦?”艾琳聲音發抖,聲音像被劇本本身壓得低了幾分,“我們這樣走不出去,也不能停,一直被‘看著’……”
“我們——”司命輕輕一笑,眼神深處浮現出一絲幽幽寒光,“就讓他們‘看個夠’。”
“看我們,如何改寫他們的劇本。”
就在此刻,一道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微妙的沉靜。
“也許……我們不一定要聽你的劇本。”
王奕辰站在眾人后方,語調平緩,卻透著按捺不住的鋒利。他的眼神在火光下隱隱發亮,像是一顆尚未完全被粉碎的玻璃珠,脆弱,卻倔強。
司命瞇了瞇眼,回頭望向他。
“你想說什么?”
王奕辰一步踏前,視線毫不退縮。
“你說不能分頭,你說我們是被寫好的劇中人。”
“可如果真是劇中人,為什么我們還會有‘意識到自己是角色’的覺悟?”
“這意味著——”他加重了語氣,“劇本是開放式的,我們可以選擇,我們可以改寫。”
“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被盯上了。”王奕辰掃過那片看不見的天幕,“但如果我們始終走在他們想看的主線路里,那才是順從。”
“而我想試試——跳出這條線。”
這番話讓眾人一瞬沉默。
“你想試什么?”司命語氣不變,但音調里已隱約有了一絲危險的冷意。
“看那邊,”王奕辰抬手,指向右側走廊盡頭的黑色岔道,“那里出現過不止一次,但每次你都跳過,理由是‘不在鏡像結構里’。”
“可也正因為不在鏡像里,說不定它才是整個構造的‘注解’。”
“我想去看看。”
“你確定?”莊夜歌低聲道,“你知道,‘被看見’是一回事,但‘脫稿’——往往是另一回事。”
“我知道。”王奕辰一字一頓,“可我不甘心只當你們這臺舞臺劇里的背景板。”
“我們是誰的配角,我還得自己問過一遍。”
司命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緩緩垂下眼簾,像是在思考什么。
這時,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插了進來。
“我跟他走。”段行舟的聲音不大,但足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