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古老而寒冷的肅穆,像是從星圖中撕裂而出的判詞:
“她不是死于失敗。”
“她死于——被判定為失敗。”
“是整個星災系統,是那些構建術式結構的施政者,是每一個只看成功率與精神負擔的評定員——把她,連同那十一位秘詭師,一起,扔進了那場獻祭。”
“我們都以為她瘋了。”
“可她從未瘋。”
“她只是……比我們所有人都早一步,看見了神明的背后——”
她停頓,眼神一瞬發紅,卻沒有淚落。
“那里,只有一只眼睛。”
“那是一只正在‘打分’的眼睛。”
說完這句話,她像終于吐盡了壓在心頭十幾年的哀悼,語氣輕了半分:
“她是御神院·美奈子。”
“我的姐姐。”
“如今不在世上。”
“只剩一個編號:‘秘骸07號’。”
風起,吹動她的衣角。那一刻,她不再是御神院的執行官,不再是執法使。
她只是——站在廢墟前的妹妹。
—
良久之后,維拉輕咳一聲,站起身來,打破沉默。
她的聲音恢復了一貫的節奏,卻壓著一層寒意:
“現在我們終于知道了。”
“秘骸之城的核心,從來就不是儀式失控,也不是技術事故。”
“而是一場——有預謀的神性逆襲。”
她環視眾人,語氣清晰如術式咒文:
“編號十三核心,它擁有完整的計算能力、自我劇本結構,符文學習與識別機制。”
“它不是造物。”
“它是——新神的胚胎。”
司命半靠在斷墻邊,輕輕轉了轉手中那枚舊撲克牌,聲音低啞而平靜:
“而我們現在走的這條路——早就在它的‘劇本’里。”
“我們是角色。”他抬眼,“而它,是劇作家。”
“所以問題來了。”
格雷戈里沉聲開口,語氣如刀:
“它為什么——還沒出現?”
莊夜歌推了推眼鏡,鏡片下的眼神比星軌更冷:
“可能是在等我們——打通最后一條路。”
“十二骸,我們已經斬了四具。”
維拉點頭,聲音緩慢而有力:
“還剩八。”
“最后——就是它。”
第十三號。
司命笑了,目光落在火堆中最后一簇微弱跳動的火光上。
他緩緩吐氣,像是終于等到了屬于真正劇終的時刻:
“這出戲——”
“終于,要演到高潮了。”
「那晚,她仰望星空,未被選擇;
今夜,她被編號成神,
卻再無人知她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