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手上的病例本——同時自動翻頁!
不是風吹,不是他們自己。
而是像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從病歷紙頁底部拽起,輕輕一翻。
新的頁面赫然展現:
【第二療程·影像對照記錄】
“為完成思維切片采樣,系統將啟動神經影像激活掃描。”
“請各位病人依次躺入掃描艙。”
“掃描過程中可能出現記憶碎片回顯、錯覺感染、潛意識具象化等異常,屬正常反應。”
【請勿反抗。】
段行舟咬著牙,臉色有些發白:
“它要我們——進去接受‘腦部掃描’。”
“這不是檢查。”林恩接道,眼神冷冽如鋒,“這是……入侵。”
格雷戈里站在門邊,呼吸急促,臉色愈發蒼白。他抬手想穩住墻壁,手掌卻在輕微發抖。
“我……我不行了。”他啞聲說,“你們先上……我,晚點。”
司命轉頭看了他一眼,點頭。
“好。”
他回頭望向掃描艙——那一具近乎崇高般完美的設備,如一只張開的機械巨口,正等待病人“躺進去”。
司命深吸一口氣,眉目不動。
他左手始終緊貼體側,仍不動分毫,右手輕輕一按儀器邊緣按鈕。
燈光在瞬間亮到最大。
“我來第一個。”
他緩緩說道。
不是試探。
是一場自愿的獻身。
當司命躺入掃描艙的那一刻,那種熟悉又陌生的“床墊下有眼睛”的錯覺,再次如陰影般籠罩了他。
掃描艙內溫度恒定,濕度異常,像是被密封在一只冷靜、無聲、審判中的盒子。
他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回音——不,是誰在聆聽他的心跳。
金屬環形掃描儀無聲啟動,沒有人按動按鈕,它自己旋轉了起來。
光,沒有照亮。
但意識,開始脫落。
—
“掃描開始。”
這句話,不是來自耳邊的喇叭,也不是設備的提示音。
是在腦海中響起的。
像是一段系統指令,在他的靈魂神經里開辟了一個全新通路。
下一瞬,司命看見了——
自己。
—
【幻覺空間·構建完成】
他站在一間顛倒的賭場天花板上。
那不再是地心引力控制的世界,整個賭場被倒置了——賭桌漂浮,酒杯懸空,燈光如雨向上落去。
更詭異的是,所有賭客都戴著他的臉。
每一個坐在賭桌前的、在角落里抽煙的、在柜臺邊下注的,全是他——司命。
但他們不是他。
他們動作各異、神情模糊,有的狂笑,有的冷眼,有的怒目而視,還有的——正低聲詠唱。
他一步步走向空位。
那里靜靜擺著一副牌。
他伸手翻開——是那張熟悉的牌。
【千面者】
可卡面圖案早已不再是原始秘詭構造,而是一片黑色劇本殘頁。
而牌面上,浮現出幾行字:
「你不是在下注。」
「你是被下注的對象。」
啪!
那張卡牌在他指尖爆碎!
無數張撲克牌從空中炸開,如同破碎的劇本頁面從天空墜落——卻沒有落地,而是在空中旋轉、懸浮、拼接。
每一張都寫著一句話:
「2026年你失敗了一場試煉。」
「2027年你背叛了某個舊人。」
「2030年你沒有選擇救她。」
「2034年你成為了賭徒,而不是人。」
司命伸手,試圖抓住其中一張。
卡片卻化作鋒利的刀鋒,在他手背上劃出一道口子——
不出血,卻劇痛。
“你不是在寫劇本。”
一個聲音從他背后低語,像是貼在耳后的悄聲譏諷。
“你只是——被允許讀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