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開始崩塌。
不是某種術式抑制,也不是規則剝奪,而是語言本身被從存在結構中“劃除”。
林婉清瞳孔微顫,她的意識尚存,可她卻無法“稱呼”自己。
她不是“失憶”,她是被剝奪了稱謂。
她試圖發聲,舌根卻僵如白骨,聲音像是在喉嚨中打結,不再響亮。
段行舟仰頭要吼,卻連肺部的擴張信號都消失了,像是身體對“表達”的權限被撤銷。
司命試圖抬手召喚卡牌,五指尚存,可每一個關節的“命名”被抹除,意識無法識別“這是手”還是“某種未知的器官”。
卡牌,也隨之化為燃料。
那一瞬,所有人綁定的秘詭卡牌卡面文字開始浮動,如墨跡在水中被稀釋,
圖案扭曲、術式模糊,卡牌輕輕顫抖,如一頁頁正在被歷史“擦除”的篇章。
林恩的懷表瘋狂旋轉,指針失控地盤旋如脫軌星軌。
格雷戈里低聲咳血,命紋星圖閃動不穩,術式核心開始“回滾”——
他的意識仿佛正被從“結果”倒推回“起點”。
“不是語言崩潰……”他艱難低語,聲音如老鐘斷響。
“是——命運本身,在‘失去敘述者’。”
“他要以我們未發出的每一張卡——每一份尚未成型的選擇——當成引線,點燃‘神性融合的最后一束火’。”
—
尼古拉斯睜開了眼睛。
他的雙目不再是器官,是兩個微縮星系。
左眼旋轉著“瘟疫之核”的星軌,密布蛛網狀灰痕;
右眼浮動著“語言剖析器”的裂句殘痕,仿佛每一次眨眼都是千百語言結構的吞吐與剔除。
他目光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冷靜、安寧,甚至有些近乎神圣的莊嚴。
他低聲道:
“你們知道……‘灰星’,為何不發光嗎”
“因為它藏著世界最深的一聲咳嗽。”
“而我——將成為那一聲咳嗽的回響。”
——
下一秒,瘟疫工廠的空間驟然劇烈震蕩!
不是塌陷,是“光的塌縮”!
原本照亮術臺的術燈全數熄滅,而替代它們的,是從尼古拉斯體內爆發出的“星痕咳鳴”。
灰光如血肺中擠出的粘液,順著墻體、管道、咒痕、命紋軌道涌出,將整個區域染成一片模糊不清的“神性霧區”。
【星痕負壓爆發】
【語言剝奪完成率:100%】
【術具即將重定義為神性器】
【卡牌歷史抹除進度:已覆蓋73%】
——
所有人同時跪倒在地!
腳下的地面仿佛失去了“摩擦”這一概念,他們的腿部無法識別動作信號,
身體本能下跪,不是被壓,而是被“設定”了姿勢。
林恩的瞳孔輕微震顫,試圖反抗,淚水卻被硬生生逼出眼角,連哭都像是被病毒模擬的程序響應。
格雷戈里艱難撐起上半身,命紋星圖如殘頁搖曳,咬著牙靠近司命,將他從“凍結”的語言泥潭中強行喚醒!
他低吼:“聽著——還沒結束!”
“他還差最后一步!”
“閉環!星災必須閉環,才能——晉升成神!”
司命呆滯的眼神在這一聲嘶吼中,逐漸聚焦。
他的視線穿透灰霧,看向術臺之上那具“正在燃燒的神明”。
“還有機會。”
他低聲咬字,聲音像刀刃劃破肺腑。
“打斷他。”
“不然——下一秒,我們面對的就是‘神’了。”
「星災不是一顆星,
是你以為自己還叫得出名字時,
早已被世界當成了一場,
‘流感式的落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