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疫影自天板跌落、從墻壁墜下,如隕石群折斷軌道,在空氣中掙扎卻逃不過命運書寫的死亡落點。
—
高臺之上,尼古拉斯緩緩睜開第二只眼。
那是他的“神性眼”。
原本記錄“星災閉環完成度”的灰痕光盤,此刻第一次發生“震顫”。
“一個殘星……竟能干擾閉環”
“不對。”
“那不是殘星。”
“那是——觀測者。”
不是“星圖的殘響”,而是“尚未熄滅的神性對等者”。
—
司命等人愣在原地,仿佛面對的是一場文明斷層的現場復刻。
不是不想上前,而是明白,此刻根本無從插手。
格雷戈里,不再是一位需要被守護的老人。
他此刻本身——就是一支“完整的高階星級部隊”。
一人即戰場。
一念改命數。
—
星疫術臺周圍的瘟疫結構不斷崩塌、重構、膨脹,如呼吸般顫抖,仿佛整個空間都在低語:
“他來了。”
“觀測者再現。”
“獻祭不純。”
“閉環——錯誤。”
—
格雷戈里仿佛聽見了什么。
他抬頭望向星災的核心,望向那早已準備將他們全部吞噬的“神性回路”。
但他沒說話。
只輕輕再翻一頁。
—
他不是在戰斗。
他是在宣讀命運對星災的【抗辯書】。
不是“復仇”。
是——
為那些倒在灰塔樓梯上、再也無法翻完一本書的同伴,
為那些從未等到“時間允許”說完話的人,為“命運”這兩個字在神性面前被踐踏的尊嚴——
他,用自己最后一次“定義未來”的權利,走了進來。
就像一顆將熄的流星,不為照亮天地,只為在燃盡前,狠狠砸向神明的臉。
最終,格雷戈里站在星疫術臺之下,仰望著那高懸其上的神之原型。
尼古拉斯——不,再不能稱之為“人”或“秘骸”——正處于星災晉升的最末階段,
整座瘟疫工廠在他的氣息中微顫不止,像一具已經失控的機體,在等待最后的“引燃”。
光像死水,星痕如蛇,語言化作病理紋章在空氣中咬合、游走、顫抖。
而格雷戈里——孤身一人,直面著這神性回路的咽喉。
他舉起懷表,那枚鑲嵌著灰塔印章的老物,此刻泛出冷光,不是儀器,而是一枚時間的誓言。
他低聲開口,語調沉緩,仿佛一首挽歌自遙遠廢塔中傳來:
“星災啊……”
“這一次,輪到你——咳嗽了。”
—
滴答。
懷表秒針逆轉,劇本燃起灰焰,星痕抄本之頁自行翻卷,一顆灰色星核劃破虛空,如殉道者的目光,墜落!
整座術臺劇烈震蕩,瘟疫工廠核心處的星災氣息炸裂,如一張翻覆的天幕,咳聲如雷貫穿整個場域。
司命、林婉清、林恩、段行舟跪伏在地,
五感如被剝離,呼吸困難,意識坍縮——那不是身體在服從,而是“意義”在崩解。
他們目睹那道身影——不再蒼老,不再蹣跚。
在命運之光下,格雷戈里的銀發飛揚如烈焰,身形筆直如塔,
宛如一位從星火廢墟中走出的天文學者,執筆對抗神明。
他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