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彼此都看見了對方瞳中那種并不屬于混亂世界的理性光輝。
沒有多余語言,他們同時半蹲下身,手指迅速在焦土上劃開空間。
魯道夫撕下一角破布,司命則從衣物縫隙中掏出一截炭筆頭。
在塵埃與破裂光影之間,他們用廢墟為紙,炭灰為筆,迅速繪制出一個簡陋卻精準的沙盤。
林婉清第一個蹲下,看著他們的筆觸飛速穿梭,眼神越發緊張卻堅定。
林恩、維拉、信奈、段行舟等人緊隨其后,圍攏而來。
每一位,都目光凝重。
娜塔莎輕吹一聲口哨,懶洋洋地開口,語氣帶著一點玩笑與一絲真切的欽佩:
“居然要靠算術活命,真是浪漫到爆炸。”
她話雖輕松,但語氣卻未帶一絲浮躁。
她知道,現在這群人的生死,正在這堆數字之間迅速編織。
赫爾曼則沉默站立,立于外圍,為所有人充當警戒盾。
他的目光如鷹,手指始終搭在弩機之上,仿佛隨時可以應對突發襲擊。
廢墟之上,兩個人影專注地蹲在塵埃之間,在一塊破布上勾勒出密密麻麻的數字網絡。
炭筆在布上飛快滑動,發出“唰唰唰”的干澀聲響。
魯道夫滿頭冷汗,但神情專注,唇角緊抿,眼神銳利如切割器。
司命則宛如一位正在分析賭局的老牌賭徒,每一個組合都被迅速推演、拆解、篩選、記憶、拋棄或保留。
他們不只是計算。
他們是在賭命。
身后圍觀者全神貫注,林婉清悄悄將自己知道的數字組合規律一一寫在旁側,盡力減少他們的計算負擔。
維拉開始低聲點名,記錄所有人的軍牌編號。
段行舟和穆思思則將廢棄的金屬片拼成地圖板,方便整體戰術布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壓力如巖漿翻滾在每個人胸膛。
而焦土之上,那張用破布和炭灰繪制出的簡易沙盤,也已然鋪開。
編號、組合、數字根、質數分組、歸零配置……信息密密麻麻地排列著,每一筆都仿佛用生命劃出。
這是賭桌,是地圖,是陷阱,是鑰匙。
在這個瘋子設計的九門之局中——
他們的出路,只有一條:
算清楚。
選對人。
不犯錯。
不背叛。
活下去。
而司命和魯道夫,正把這場賭命的運算,轉化為一場——精密冷酷的數學戰。
司命用手指快速滑動著沙盤,聲音壓低,卻清晰而堅定:
“我們必須先劃定——歸零門優先。”
“如果能組出符合歸零條件的小組,就能解除禁令,極大提高整體存活率。”
魯道夫緊跟著在布角寫下幾行字,筆跡利落如刻:
【歸零門目標數:10、20、30、40……】
他沉聲補充:“以目前我們手上的軍牌數字推算……理論上最多可組出兩個符合歸零門條件的小隊。”
司命輕咬著牙,指尖在數字之間來回點動,腦海中瘋狂排列、篩選,成百上千種組合在他腦中疾速滾動。
【6+4=10】
【5+5=10】
【9+1=10】
【7+3=10】
可能成立的數字根組合快速標記。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質數門組合也被迅速歸類,系統自動篩選出質數編號:2、3、5、7。
司命一邊快速將這些質數拉入標注區域,一邊將不符合歸類邏輯的邊緣數字剔除。
他的眉眼緊繃,整個人沉浸在運算中,像一部沒有情緒的高效計算機。
“質數成員確認:2、3、5、7。”
“質數門可由他們優先組成小組。”
時間在滴答聲中迅速消耗。
而遠處,其他幸存者小隊已開始騷動。
“你是質數!你必須和我們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