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我的數字配你們不對!”
“快點啊!還不分隊就完了!”
激烈的爭執聲此起彼伏,嘈雜、憤怒、歇斯底里。
有人已經開始拉扯,有人拔出了武器,仿佛隨時可能因為一個數字而引發群體性踩踏。
一線之隔,生死不同。
而在這一片焦灼混亂之下,司命與魯道夫卻如兩臺無聲運轉的戰術機器,靜靜蹲伏在微光映照的沙盤前。
他們的手指在破布上不停滑動,炭筆在布面上急速劃過,每一道筆觸都迅疾精準,帶著死亡倒計時下的冰冷專注。
偶爾短短地交換一句信息,便立即繼續演算。
林婉清蹲在一旁,雙手緊攥著膝蓋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沙盤,仿佛生怕錯過一個細節。
林恩屏住呼吸,滿臉寫著緊張,肩膀微微顫抖。
信奈抱臂站立,刀未出鞘,卻有一種讓空氣凝結的寒意。
維拉則輕聲念著古語禱詞,調和精神波動,幫助他們在壓力之下保持思維清明。
炭筆終于在布面上停下。
司命抬頭,語氣低沉卻穩若磐石:
“初步方案擬定完畢。”
“我們能湊出兩個歸零門小組,三組質數門小組。剩下一人,必須進入孤注一擲門。”
魯道夫眼中閃爍著理性的光輝,聲音沙啞卻充滿確定性:
“容錯率極低,但可以——活下來。”
他頓了頓,低聲道:
“問題是——信任。”
司命聞言,冷笑一聲,語調中帶著一絲譏諷與冷冽:
“這是瘋子十三真正想要的。”
林婉清怯怯地開口,聲音發顫:
“如果……有人在最后背叛呢”
魯道夫回答得干脆而無情:
“直接死。”
簡單。粗暴。殘酷。
這就是瘋子十三親手打造的篩選機制,一場沒有復活、沒有回頭的真實屠殺。
司命瞇起眼,目光掃過場中那些正在組隊、在哭泣、在撕扯彼此的身影:
有的人臉上是慌亂、絕望;
有的人眼中藏著計算與冷靜;
還有的人——嘴角已經露出刀鋒般的笑意。
那不是希望,是人性被剝開之后留下的最底層原色。
“只有真正冷靜的人,才能走到最后。”
他低聲呢喃,仿佛在對所有人說,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篝火已熄,夜色沉沉。
昏暗天光灑落在廢墟之上,將每個人的影子拉得漫長而扭曲。
四周,那九道戰爭之門靜靜矗立,如同死神張開的齒輪口,一動不動,等候鮮血灌入。
魯道夫最后在破布上劃出一條連線,所有小組配置正式落定。
他抬起頭,聲音低沉而緩慢:
“分組完成。”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司命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塵土,隨意地甩了甩手里的撲克牌。
卡牌劃破空氣,發出一陣細微而清脆的破風聲,如同某種儀式前的號令。
他看向眾人,嘴角浮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孤注一擲門,由我一個人去。”
空氣驟然凝固,沉默了一瞬,然后炸裂般地反應。
“——什么!”林恩的聲音第一個響起,眼眶瞬間泛紅。
林婉清猛地站起來,聲音發顫,幾乎帶著哭音:
“不行!太危險了!孤注門可是……!”
赫爾曼皺起眉,似要勸阻,卻又遲疑著未開口。
娜塔莎罕見地收斂了平日里的輕浮,眸色深沉:
“小司命,這種事情不該逞強。”
維拉輕輕搖頭,銀白發絲隨風微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