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我選擇了不再相信規則。
不再信善意、不再信團隊、不再信所謂的“合作通關”。
我信的只有一件事:
只要活著,就能搶到最后的勝利。
他們看我時還以為我是新人,系統誤判。
他們說我是運氣好,連夜通關。
他們說我話少、笑溫和,像個合群的普通人。
他們不知道,我記得每一場試煉的血,每一次處決的時間間隔,每一條命的價格。
我熟知規則,學會掠奪,學會在眾人陷入爭斗與猜疑時,
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把他們的勝利——摘下帶走。
這一切,只是開始。
而這副卡牌,它每天都在提醒我:
“只要愿意付出一點點——你可以掠奪整個游戲。”
我不怕再死一次。
因為我知道,我早就死過一次了。
現在活著的,是王奕辰。
是那個——
會活到最后的人。
卡牌教我識人,教我隱藏。
它像一位冷靜的導師,又像一位撒謊成性的戀人。
它告訴我——如何在“死亡概率”中,篡改一絲屬于“生”的偏向。
也告訴我——所謂“秘詭師”,才是真正的獵物。
它說,他們身上的每一張卡牌、每一個詞條,都是可以被我食用的“咒語遺骨”。
他們的秘詭,是我邁向“升神之路”的階梯。
我聽從了它。
第一次掠奪,是在第五輪。
那場游戲里,一名四星命運系秘詭師因一次判斷失誤落敗。
倒地的瞬間,他的卡牌浮現,尚未破碎。
【無量之惡纏】在我耳邊歡快地低語,音色幾近愉悅:
“允許我,將他咀嚼干凈。”
我沒有阻止。
我親眼看著那名秘詭師的卡牌在空氣中化作一道漆黑光束,被我吸入體內。
我獲得了第一條詞條:
【預判破局】
就在那一瞬間,我仿佛踩中了夢寐以求的“高光劇情節點”。
我的視野變得不同。
我能讀出敵人命運表征的反射角度。
我能判斷“下一輪命運”中的動能偏移。
我知道誰會退。誰會出牌。誰會動殺意。
我贏了第二場,第三場,第五場……
我開始渴望——更多。
每次勝利后,【無量之惡纏】都會用那副幾近陶醉的聲音說:
“真不錯啊,奕辰。你越來越像我們這些‘不屬于人類’的生命體了。”
我起初不懂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我只知道,我贏得太多。
贏到不再心跳。
贏到有時候,我都忘了戰斗中的恐懼是什么感覺。
我以為我掌控了一切。
我以為我是系統漏洞,是劇本盲區,是玩家中的“外掛者”。
我以為,我是在“使用”【無量之惡纏】。
直到——某一夜,我在鏡子中看見的,不再是我自己。
那不是我的臉。
那是一張微笑著的、布滿黑色秘紋的陌生面孔,像是皮囊被剝開后,另一種意志的“骨”顯露出來。
我第一次,真正意識到:
這張卡牌,不是我的工具。
是我,才是它的外殼。
那一夜我記得很清楚。
那是我死亡復蘇后的第七輪。
我吞下了一位世界系秘詭師的領域卡,卡名是——【鏡語邊界】。
那是一個極其復雜而精妙的防御型幻境卡。
也是我見過最完美的“意識領域”結構,足夠危險,也足夠強大。
它剛一掉落,我便第一時間撲上,按住它。
我甚至來不及看清完整詞條。
因為下一秒,【無量之惡纏】已在我掌心熾熱如火。
它興奮得像一頭嗅到鮮血的獵獸,聲音尖細又顫抖:
“啊……這味道……比你的預判術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