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辰右手猛然揮落。
日輪驟然墜擊!
那枚倒懸于天的赤金神輪如燃盡天體的殘核,帶著破滅的意志咆哮而下。
一道灼金色的焰束筆直貫穿虛妄回廊的天幕與核心,如神明之指,強行改寫了故事的命題。
金焰貫入的瞬間,天地劇震。
整個虛妄領域隨之猛然顫栗,仿佛敘述文本的每一頁被焚毀、重排。
黑白棋格開始塌裂,格縫間涌出的不是數據光,而是一道道被刪改后的敘述殘痕。
數百虛像“司命”如風中紙人、夢中鏡像,被日輪之焰碾壓一空。
他們接連崩碎,像被神手抹去的角色注釋,一筆筆被刪,歸于無聲。
領域核心劇烈撕裂!
一瞬間,司命口中猛然噴出鮮血,胸口劇痛如刃,腳步踉蹌。
他整個人被強行從“敘述坐標”中剝離出來。
而塞莉安——她還在場上。
但下一秒,她神情驟變,雙膝跪地。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抽搐、翻卷,仿佛自身火焰開始焚燒自身。
她的精神線——被日輪反轉強行牽引,糾纏入“域外命名之聲”的湍流之中。
那是一個沒有歸屬、沒有語境、沒有敘述權的邊緣荒野。
她咳出血,卻依然不退半步。
“我知道……你在那。”
她低聲,用盡全身的力氣望向那道模糊的身影。
“哪怕……我看不見你。”
司命強撐著站起。
但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就像一份“被反復刪改的劇本”,每一道傷口都不只是肉體的裂痕,
而是“被否定的句子”在他身體上反復被修改、撕裂、重寫。
他還未開口,腦海中,伊洛斯提亞的聲音已經急促如警報。
“反轉太強……”
“虛妄詞縫已破,當前邏輯通道無法自愈。”
“你要么放棄這段故事……要么——用血,把它續完。”
司命顫抖著握緊卡牌。
那一刻,他終于理解:
王奕辰的攻擊,從來不是物理意義上的傷害。
而是對“敘述本身的否定”。
—
王奕辰大笑,聲音在坍縮的空間中炸裂,如咒語、如審判、如打字機敲下的終章回車。
“你不是命名者!”
“我是!”
“你講的每個名字、每段命運、每道結局——都得先問我,允許不允許!”
他踏上司命的倒退之地。
每一步踏下,棋盤下方的文字就被覆蓋,光線一寸寸熄滅。
日輪在他身后旋轉,如燃燒的神識環冠,為他照出“毀滅語言的道路”。
他高舉雙手。
“我現在就來——改寫你這個故事。”
“我來告訴所有人——”
“‘講故事的人’,也不過是別人筆下的注腳!”
他咆哮著,手臂重揮,日輪反轉!
赤金光浪如決堤之潮鋪天蓋地,灼燒著司命領域最后一抹殘光。
終焉之光,垂臨。
而司命,在那赤金波濤即將落下的一刻,嘴角卻忽然揚起一絲笑意——血色的,卻干凈、利落。
他抬頭,聲音低得像遺書,又堅定得像碑文。
“那你就試試——”
“寫我,最后一頁。”
—
下一秒,光爆!
天地震蕩!
日輪焰流與虛妄殘光猛烈沖撞,爆裂出交織的逆敘能流與領域粒子,棋盤之地崩塌如沙雕崩潰,裂隙如蛛網蔓延至整個戰場邊緣!
火與虛構齊鳴,語法與力量交鋒。
一瞬間,所有人都看不清戰局。
也看不清——講述是否還在繼續。
有時候,故事不該結束,
也不該反轉。
它只是被拉走,
拉進一場還未書寫的新章節。
你以為你寫完了他,
可也許——他還沒開始講你。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