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者雙目緊閉,指節旋轉血線,身周一片靜音波動,仿佛正在構建“夢境邏輯”。
一者面無表情,口中不斷低語,語義破碎,節奏像新生兒在練習語言、重復音節的嬰啼。
他們不是戰斗單位。
他們是——活體的睡前故事機關。
他們的每一次低語,都是一次精神混亂震蕩;
他們的每一次轉動指節,都是一次意識指令路徑延遲。
這不是攻擊。
這是哄你入夢。
在你最想清醒的時候。
第一波命中的,是赫爾曼。
他正準備發動【無憶之人】,剝奪一枚編號胎胚的識別記憶——指針已至臨界,懷表剛要彈響。
突然。
——思維一斷。
他腦海里響起一句根本不屬于他的聲音,溫柔、濕潤,如同胎液倒灌入耳:
“赫爾曼,你生下來,是為了取悅我。”
那聲音毫無情緒,卻溫柔得令人戰栗,像是某種預設好的“出生劇本”突然越權執行。
懷表的秒針當場頓卡,指針停在赫爾曼指節之間不再動彈。
他猛地后退三步,整個人幾乎踉蹌跌倒,瞳孔放大,喃喃低語:
“……這是什么鬼……?”
——
信奈亦未能幸免。
當她準備落筆,書寫命冊下一筆的時候,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細語。
那不是戰場的風。
而是來自后鬼的私語,近在耳畔:
“姐姐已經在等你回到母體了。”
信奈的手一顫。
魂絲方向突變,差點錯判司命為目標,一筆寫向錯誤的命格。
她硬生生停住,額角滲出冷汗。
——
林恩的懷表也出了問題。
她的“時間冷卻轉速”突然出現不規則波動,指針延遲了0.3秒。
短短的停頓,卻讓她的視野中識別錨點模糊重影,幾乎影響了下一步錨定點判定。
她咬牙,強撐住尚未崩解的邏輯線索。
——
娜塔莎的雙槍提前上膛,但在臨發前一刻,子彈軌跡莫名偏轉了三度。
命中點偏移,未能擊穿識別核。
她冷笑,低聲罵出一句:
“……這不是誘導。”
“是‘母語灌注’。”
她們都明白了。
這不是物理攻擊,也不是意識干擾。
這是一種更深層的思維源邏輯重寫。
安吉拉通過雙生靈體,在用“母語”——直接向他們的精神結構,輸入“存在引導”。
—
但就在這場“聽覺吞噬”即將完全覆蓋戰場時——
叮!
一張撲克牌劃破空氣,如音障破碎,一道無形精神鎖鏈當即被切斷。
血色音流在空中瞬間扭曲脫軌。
霧中,司命站立不動。
指間輕彈,第二張牌斜射而出。
風中傳來一句低語,如骰子落定:
“……紅桃九,逆座,斜落局。”
第三張牌擲出,釘入一枚正在試圖編織精神絲網的胎胚殘影眼窩。
“黑桃k,三連尾,解散型。”
牌面旋轉,泛起淡淡金芒,如詩句被翻頁的漣漪。
司命眼神微瞇,眸中倒映混戰,卻冷靜如賭桌死局中最后的賭徒。
他不是在等奇跡。
他是在制造劇本偏移點。
第四張牌旋轉三次,從指間彈出,飛掠間劃出一道曲線:
“宿命反切。”
雙生靈之一微滯,指節驟停,低語短暫斷裂,精神波紋瞬間凹陷。
司命輕笑,聲音不大,卻像抖出籌碼的剎那:
“你用的是‘母性編程’。”
“我用的是——‘賭徒系統’。”
第五張牌飛出,他輕聲念出:
“幸運未歸,眷顧偏落。”
“那就——壓這手,翻你一眼。”
轟!
第五張牌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