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現在是劇本的人了。你來,是要說什么”
艾德爾沒有繞圈子。
“認罪。歸隊。我保你。”
他說得極輕,但極準。
“我可以安排你回歸海軍序列。以‘特殊軍事戰略顧問’名義,你將不再被審判所管轄,重新獲得卡牌攜帶權,恢復指揮權限。
你不需要再卷入輿論,不需要面對行刑臺,也不必再讓你的部下日日擔憂。”
他頓了頓,目光終于對上她的眼:
“在我的庇護下,沒有人能再動你。”
囚室內安靜了片刻。
鏡中倒影一個個站起,望向艾德爾。那些鏡像艾莉森的眼神里沒有敬意,只有觀察。
她本人依舊坐著,低頭摩挲著手背上的命紋線。
“如果是幻夢之前,你對我說這些,我可能真的會猶豫。”
她抬起頭,目光鋒利而清澈:
“但我現在不同了。”
“我在幻夢中見過比王室更高的存在,也見過比海軍更廣的世界。還有一些——”
她頓了頓,露出一個真誠的笑:
“朋友。他們值得我站著死,而不是跪著活。”
“對不起,艾德爾。”
“你的提議,不是不好。只是我現在,不愿為了‘活下去’而改寫我活著的理由。”
艾德爾沒有動。
他看著她,仿佛要確認她說的是不是一種“感情性拒絕”,還是戰略性試探。
最終,他收回了目光,緩緩嘆出一口氣。
“我并不代表王室,我只是想保護帝國不崩。”
“但我尊重你。”
他將一枚暗紅色金屬印章放在桌角——那是他本人的印信,也代表他愿意為某個決定承擔軍事后果。
“這是我唯一能給的退路。你若有一日改變主意,持它即可再次見到我。”
艾莉森未伸手,只是笑了笑。
“我若離開,必不靠它。”
艾德爾回身時,鏡子中的他卻仍未動。
他看了一眼那滯留在鏡中的“鏡像自己”——那是一個仍未說出挽留話語的“理智保守派”。
他輕輕點頭,像是與那個自己告別:
“王座不重要,王國才重要。”
“但你們,都忘了。”
鏡中虛海緩緩收攏,卡牌效果撤除,現實再度接管空間的邏輯。
艾莉森靜靜地坐在原地,抬手指了指桌上的印信,又指向那扇門。
“你若真想讓我走,就別帶著鑰匙進來。”
“否則,我會以為——你不過是來走一場悲情劇本的流程。”
艾德爾沒有回頭,踏出囚室的那一刻,冷鐵門“哐”的一聲合上。
那聲音,在鏡中,仍在回響。
那一刻,站在門外的獄警默默咽下一口唾沫,他第一次意識到,王都最沉默的王子,原來也會為一個人停下腳步。
“在鏡中,我見過無數個自己。
有的活著,有的死了,有的還在戰斗。
但沒有一個,像我一樣——
選擇以真實之名,繼續前行。”
——艾莉森鏡中誓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