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軍警大樓后,三人并未立刻分道。
黃昏下的街道空曠而安靜,遠處只有風吹動旗幟的嘩嘩聲。
紅翼停下腳步,站在兩人中間,他的神情突然變得陰沉,聲音低下,像是一道從血夜深處緩緩流出的暗流:
“你們最近……是否接觸過繁育圣母教會的人?”
塞莉安的眉心輕蹙,原本隨意倚立的身姿微微繃緊,像是一頭聽到了捕獵者腳步聲的貓。
司命沉默了片刻,眼中光芒如霜似刃:“我們……已經被他們盯上了。”
“那你們最好保持距離。”紅翼的聲音瞬間冷下來,帶著無法忽視的警告意味。
“那群人……他們披著信仰的皮囊,可他們真正信奉的,從來都不是你們以為的‘女神’。”
他從懷中緩緩抽出一枚護符,那是一個泛紅的半月吊墜,精致的金屬邊緣刻著古老的繁體咒紋。
在夕陽的光中,它泛出一層幾近血色的光暈。
若細看,會發現吊墜中所雕刻的,根本不是圣母的圣容,而是一團錯纏的血肉紋章,模糊扭曲,宛如某種未完成的胎體,靜靜蜷縮其中。
“繁育圣母……不是一個單純的教義象征。”
他的語調緩慢而沉著,每個字都像是敲在未揭開的石棺上。
“她,是一張卡牌。”
空氣微微顫動了一下。
“……一張古老的、屬于生命系的,下位至高秘詭卡。”
塞莉安瞳孔微縮,一抹未加掩飾的驚愕閃過她的眼底,那是一種久違的、接近恐懼的情緒。
紅翼看了她一眼,繼續道:“永夜議會在六百年前,就曾在一處毀滅戰場中發現過這張卡的碎片。我們稱其為‘生胎之契’。”
他的聲音放緩,似在壓抑某種不該被喚醒的記憶。
“那張卡能喚醒血裔體內深層的原初欲望,也能讓任何一個血族,在其‘獻祭周期’中……陷入一種近乎宗教狂熱的繁育狀態。”
“聽上去,”塞莉安喃喃道,聲音低得像落在夜色中的羽毛,“像我們的真祖。”
“不。”紅翼猛地抬眼,他的目光突然銳利如劍,“不是我們的真祖。”
“那東西,比真祖更古老。它不像是神的賜物,更像是……從深夢中誕生的詛咒。”
他語氣低沉,像是在向亡者低語。
“公爵大人曾說過——一名高階血祖,曾試圖靠近那張卡,想要綁定它,馴服它。他失敗了。”
紅翼緩緩閉了閉眼,仿佛能看見那名血祖殞命前的最后景象。
“他臨死前只說了一句話——”
“那不是神明……那是囚籠。”
這一次,連司命的臉色都變了,眉心繃緊如弓。
塞莉安沉默良久,才輕聲問道:“你是說……繁育圣母教會,已經掌握了這張卡?”
“不。”紅翼緩緩搖頭,嘴角卻扯出一道譏諷:“他們沒有掌握它。是那張卡,掌握了他們。”
“整個教會的存在,本身就是那張卡牌,為了在塵世孕育出一個‘容器’而布下的祭壇。”
“而我剛收到的密報說——那張卡,正在尋找一位新的持有者。”
他說到這里,轉頭看向司命,那雙眼中已無一絲人類情感的溫度:
“而你與她——都在被它‘注視’。”
“你,是命運之子。她,是生命獻祭的候選。”
“你們以為你們在布局棋局,”紅翼語氣緩緩,帶著一種從命運深淵中垂落下來的諷刺與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