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王座之上的存在嗎”
“不……我們是……被擋在門外的東西……”
她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存在于這個世界的“許可結構”中。
哪怕只是片刻的動搖,也足以令這個“謊言”變成“系統默認”。
【真實的謊言】:只要受眾的信念低于世界的默認邏輯,便可將虛構納入現實的規則編制中。
鎖鏈開始具現。
不是繩索,不是鋼縛,而是由一串串文字、標簽、索引、判斷符組成的“敘述鏈接”。
它們從血陣下方升起,冷白、無聲、構建精密,如神明下達的注解。
它們環繞上雙生姬的腳踝、腰側、喉頸:
【身份:未被承認】
【狀態:不得進食】
【權能:訪問權限被駁回】
【血統:孤例異常不可驗明】
“她們,不是被攻擊。”
“她們是被‘定義為——不屬于此地’。”
這個空間,這一整片鏡域,正在將她們作為不合法條目排除。
她們的皮膚開始凍結。
血紋,不再生長,而開始從內而外自縛——
像她們的身體開始相信自己不應存在。
右者貪婪發出尖銳的怒吼,像失控的老禱歌被倒放:
“你在騙我——!!!”
她張嘴咆哮,卻無法咬斷那一根根由定義構成的鎖鏈。
司命輕輕一笑。
他踏前一步,左手緩緩將那枚面具貼至眼前。
他的語氣依舊溫和,如書吏在圖書館中平靜封存一本被判偽的史書:
“是的。”
“我在騙你。”
他眼神深處浮現出一抹令人戰栗的真誠:
“但可惜——這是條真實的謊言。”
他停頓一下,輕抬面具,低聲一字一句道:
“它,不是為了你們信。”
“是為了讓——世界信。”
那一刻,空間回響,結構凍結。
她們不再是“捕食者”。
她們,成為了劇外的多余注釋。
——劇中不留你名,世界便無法認你為真。
她們,已被劇作本身所剝奪。
雙生姬的雙眼在一瞬間徹底爆散,血瞳如碎焰炸裂,飛散成百上千道猩紅光矢,在鏡域高空盤旋回落。
她們同時發出撕裂空間的咆哮,尖銳得仿佛要將這片領域從結構層面撕裂成布屑。
可空間沒有裂。
她們的意志在沖撞,而空間的“可撕裂性”已被重寫為:“不接受未注冊賓客操作。”
她們的爪、她們的牙、她們的咒語,撞上了那層看不見的“敘述壁”,
仿佛一次次試圖咬破作者筆記本的封面,徒勞無功。
血蔓翻飛,鎖鏈燃燒,空間的邏輯宛如一張即將焚盡的劇本,但卻唯獨留了最后一頁給他。
司命不再注視她們。
他緩緩轉身,像是翻過書頁的一瞬,舊句未盡,新句已生。
“接下來——你們會撕開彼此。”
“不是我做的。”
“是你們自己……終于相信了,你們不是一體。”
這一句話落下,不是威脅,而是格式化語句,在領域邏輯層觸發“認知分裂檢測”。
那一刻,屬于命運之主千面者的第二秘詭結構,已然完成運行。
雙生姬身體一顫。
她們彼此對視,卻再也無法讀懂對方的眼神。
左者暴食低吼,血涎狂涌:
“是你——你奪了我那滴元血!”
右者貪婪尖嘯,聲音刺破認知屏障:
“是你!你搶了我的點心!你吸在我的佳肴上!”
她們開始嘶吼,開始爭執,開始咬向彼此。
她們不是“分裂”。
她們是從未融合。
司命輕笑,語氣柔和,卻如斬斷因果的最后一句注腳:
“命運,從來不是連接。”
“命運,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