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于獻與罪之間起舞者》
他低頭注視那張卡牌,唇角浮現一抹冷淡得近乎神秘的笑意。
然后,他將卡牌插入石柱卡槽中,緩緩念出祭咒:
“吾以本命紋——祭圣母之渴。”
剎那間,一抹紅光自石柱縫隙滲出,像鮮血滲出骨裂,微光流動間,
石柱輕輕震顫著裂開,一塊浮雕圓形臺座緩緩升起,其上刻滿未填血跡的命紋軌道,線條交錯成獻祭的陣式圖紋,像一張尚未喂飽的嘴巴。
卡斯頓轉頭看向身后一直靜候的助祭,語氣平靜,卻透出冰冷的命令:
“今晚就夠一個。”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精于權衡的算計:
“找最年輕、最干凈的那一位——生命系,未被綁定者優先。”
助祭恭敬地點頭,深深躬身,隨即悄然離去。
卡斯頓則低頭望向手中那張夜課登記簿的副本。紙張泛黃,墨跡新鮮,其中一個名字被紅筆圈出。
“艾爾芙摩恩,初次接觸世界系與生命系基礎課。”
“未綁定命紋。無家族保護。”
他的手指緩緩在名字旁劃下一道鉤,眼神中沒有一絲波動,像是在完成一次再平常不過的庫存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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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桌上放著的,是由繁育圣母祭祀堂下發的封印委托令,燙金的印章與黑墨字跡在燭光中微微閃亮:
“血月降臨在即,皇長女將于王宮主殿接受晉升評審。”
“繁育圣母圣堂需由外區供奉七十三縷‘純命紋生命精華’以輔圣母之路。”
落款是圣堂主祭的親筆簽名,筆鋒細長如釘,優雅卻帶刺,像一柄隨時可刺入信徒心臟的銀針。
卡斯頓凝視著那委托,嘴角再度浮現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自言自語道:
“圣女升階。”
“我們這些牧羊人……也就能走出這區,去做主教了。”
他抬頭望向穹頂女神像,聲音柔緩,近乎呢喃:
“他們說我們屠羊,可你不是也吃么”
然后他緩緩合掌,低頭祈禱,那聲音慈和得像一個真正愿為罪人贖罪的父親:
“愿圣母憐憫,指引迷途之命。”
他在祭壇上輕輕點燃一支紅燭。
燭光搖曳中,儀式盤邊緣隱隱顯現出一道道極細微的刻痕——它們彼此重迭、密集得仿佛某種被反復記載的痛苦。這臺座,不止一次飲下血跡。
而此刻,艾爾芙摩恩走出了晚課的教室。
她總是最后一個離開教室的學生。
不是因為笨拙,而是她在乎得太過,小心翼翼得像在描繪一條攸關命運的符線。
她的作業常常交得慢,命紋構圖練習總是偏離格線,伊恩老師曾幾次單獨留下她補課——不是出于懲罰,而是憐憫。
她從來不敢用太多咒紙。因為她知道,一張咒紙,能換母親半天的縫補錢。
她將那張完成的作業卡貼身放進懷里,小心地壓住,像藏一塊碎金。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張寫對的咒式。”
她的聲音輕輕的,帶著一點不敢確信的笑意,卻掩不住那種因“得到”而發出的光亮。那光不是來自信心,而是來自第一次擁有。
她的鞋底是拼過兩次的,腳跟處纏著舊布,指節上纏著防止磨傷的膠布。
耳垂上掛著一小塊金屬片,像吊墜一樣晃動。
那不是裝飾,而是父親留下的卡牌碎片,一次失敗實驗的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