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這樣的城市底層官吏看來,你林恩一個鄉下的土領主,只需要乖乖忍受城市的剝削就可以了。
過去的一百多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么?
怎么換你當領主,你就要反抗了?
憑什么呀?
比起只會抱怨的小吏,兩個見過世面的使者自然能從中聽出更多信息。
鄉村領地崛起之后,必然會與城市爆發矛盾。
前者需要更多的金幣與尊重,后者則只想盡可能榨取更多的利潤。
倆使者一致認為,這林恩的眼界與手腕絕非一般盜匪。
哪有盜匪剛占據領地就敢和城市翻臉的?
甚至還懂得搞貿易禁運和破壞春耕!
這速度、這手段,嘖嘖嘖,公爵大人要知道三河城現在的情況,怕不是會開一桶好酒慶祝。
若非身邊有三河城的本地人,他們必然會為林恩的反抗精神擊節叫好。
對,就這么打,往死里打!
當進入市政廳時,倆使者不約而同地收斂了臉上笑容。
見到他們的市議員卻是面露失望。
按照常理而言,由教士擔任的使者通常背負政治任務。
如果谷地公爵是想和三河城做生意,那至少會派出兩三名商人代表。
結果也正如市議員們所預料的那樣,一名使者聲稱要前往剛成立的白河領,停靠在三河城只是因為天色過晚,船只不敢繼續前進罷了。
市長于爾根的態度迅速冷卻下來,只是淡漠道:
“抱歉,受戰爭影響,白河已經遭到封鎖,禁止任何船只通行,如果要去白河領,我建議你們走西北方向的陸路。
當然,或許你們已經聽說了,西北方向也已淪為戰場,市議會無法為你們安排護衛,只能由你們自行前往。”
于爾根當然能將這些使者的來意猜到個七七八八。
無非就是谷地公爵想要聯絡白河領的林恩,好拖延沼地公爵東進的速度。
想到這,于爾根心中不由冷哼:
這種行為已經沒有意義了,此時此刻公爵大人應該正在調集軍隊圍困琥珀港,至多再有一個月,公爵大人就能戴上北境王冠!
無論是那個該死的林恩,還是所謂的谷地公爵,將來都會拜倒在公爵大人的腳下!
而我于爾根,也將分享到一部分榮光,成為能夠主宰無數人命運的御前大臣!
對于市長大人心中的幻想,倆使者不得而知。
他們禮貌地告辭,在城中找了間高檔旅店住下。
而后他們就見識到了三河城現如今的物價水平。
無論麥粥、羊肉還是麥酒,其售價都是谷地公爵領的三倍往上。
現在的確是春荒時節,可如此高的價格已經超出了時節的影響范疇,顯然是受到了戰爭與貿易封鎖的影響。
次日清晨,兩名使者在碼頭告別。
“祝你順利,我會在白鷹堡等你回來。”
名為卡列博的教士在碼頭告別同伴,帶著一隊侍從穿越三河城,打著谷地公爵的白鷹旗,踏上了前往白河領的路途。
出了城,他沿著道路向西北方向前進,一路上靜悄悄的,就連兩旁的條田也是空空蕩蕩,只能聽到柔軟春風吹動的沙沙聲與鳥兒歡樂的鳴唱。
哦,還能看到升騰而起的黑煙。
到下午一點,他終于見到了活人。
或者說,有一隊身穿皮甲的輕騎兵堵在了他們前頭。
“我代表谷地公爵而來,有一封信要交給白河伯爵大人!”卡列博面無懼色,身后的白鷹旗隨風招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