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永沒有等來醒酒湯。
因為陶宏只是拿了他的方子并沒有去熬煮。
倒是張方平醒了洗漱完畢,見宋煊房間里多了一個人。
他素來知道宋煊交朋友的速度,于是也上前見禮,互相介紹。
王修永也不敢把方才說給宋煊的話,輕易說給旁人聽。
誰知道他們能不能替宋煊保密吶?
畢竟竇臭位比宰相,權勢當真不小的。
不是誰都有勇氣面對的。
倒是宋煊主動與張方平說了王修永的來意。
“好膽。”
張方平心中清楚敲斷竇翰腿這件事,是宋煊差人做的。
只是沒想到姓竇的抓不到旁人,就打算抓十二哥頂罪泄憤,還他娘的陰差陽錯的找對了。
張方平先是惡狠狠的拍了下桌子,隨即又向王修永行禮:
“多謝王兄告知此等機密,讓十二哥有所準備。”
王修永無奈的受了這個理。
他發現宋煊真是鄉下來的。
不知道東京城里那幫權貴們,整人的法子有多多啊!
人家甚至都用不著與你正面沖突,隨便招呼個官員。
下級官員再去招呼個下級官員,層層外包,就能把這件小事給辦了。
就算最終查出一些指向性的結果,中間也會有人把這件事扛了。
絕不會挨著最開始暗示下面有這意思的高官。
“十二哥。”張方平冷靜了一二:
“還是等書院錄取結果下來,再做打算吧。”
他也不想有什么話在王修永面前說。
萬一是那竇臭故意讓人聽到,想要引誘宋煊上當,他好來個甕中捉鱉也說不定。
“難不成十二哥想要低頭認錯了?”
王修永把心里最不愿意的那個想法問了出來。
“哈哈哈。”宋煊笑夠了才鄭重的回復王修永:
“俺的好侄兒哎,俺教你一句我自幼就被教導的一句話,妥協投降只有死路一條,唯有抗爭到底,方能是廣闊天地!”
“俺還是那句話,別說他是位比宰相,就算真是宰相,俺也不懼他。”
“自俺幼時從如履薄冰到刀尖舔血,再看這些事也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此乃小事爾,不值得愁的吃不下飯。”
王修永突然發現自家老爹所做的決斷是正確的。
宋煊所表現出來的心智,不像他的年齡這般淺短。
光是妥協投降只有死路一條這種話,就絕不是常人都能說出來的。
大多數人都選擇低頭,向那些有背景的人跪下。
從古至今便是如此吧?
可宋十二他說俺偏不這般做!
如此性子,正是我所愿意追尋的!
等等。
宋十二說他自幼如履薄冰我能明白。
他說自己刀尖舔血是什么意思?
宋煊似是在安慰王修永一樣:
“大侄子,縱然他竇臭想要誣陷俺為幕后主使,也得花時間去尋找替罪羊,以及安排一系列證據才行。”
“這些都要經得住推敲,他們且得需要時間去準備呢,真以為東京城的登聞鼓是擺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