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相公,你是知道的,俺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俺老老實實來參加考試,結果人家權貴的兒子平白無故要欺負俺這個平民的兒子,偏偏俺身上還有幾塊傲骨,不想低頭等死的回擊罷了。”
宋煊一句話,再次拉進了晏殊、張亢與他的相近之處。
大家全都是一路人,能有今日全都是靠著自己走來的。
家里很難出什么助力,不像人家竇臭。
雖然遭到萬人嫌棄,可人家真是名門之后啊。
從骨子里就看不上你們這群人。
晏殊算是明白為何宋煊與誰都能交朋友了:
“行了,我等又不是在怪你的意思,你來尋我何事?”
宋煊便把自己心中的猜想與晏殊說了。
他并不善于政治斗爭,還望晏相公能夠早做準備。
豈料宋煊話音剛落,晏殊就指著宋煊對張亢:
“你聽聽,這小子是個能吃虧的主嗎?”
張亢心中驚詫。
方才晏相公才與自己說完,結果宋煊來了便說了相同的話。
他們這些神童也忒逆天了!
想的也夠長遠的。
根本就不等對手出招,就先把他們要出的招給看透了。
這還怎么打?
張亢突然就理解了真宗皇帝為何那么喜愛晏殊,與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還能猜透天子的心思幫他去做事,關鍵還嘴嚴實。
如此人才,哪個當皇帝的不會偏愛?
“你當真不知道怎么辦?”
晏殊喝了口茶,又漱漱口,吐在一旁,他早就曉得宋煊是有法子。
只是在這裝一裝。
這種心態,晏殊早就走過了。
我還能不了解你小子的這番姿態?
宋煊嘿嘿笑了笑:
“晏相公,其實俺心中是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合適不合適,還望晏相公給參謀一二。”
晏殊拿眼睛瞥了宋煊一眼,就知道你小子有主意。
張亢政治斗爭經驗幾乎沒有,因為他沒有什么機會在朝廷中樞待著。
所以此時豎起了耳朵。
“按照俺的意思,此事應該晏相公先出手寫彈劾奏章,范掌教他如今丁憂寫奏章不合適。”
“內容也用不著夸張,把事實寫上,諸如竇臭他兒子招搖過市,仗勢欺人之類的,被強人搶了財物,他爹竇元賓找不到兇手,就把罪名安排在與他兒子起沖突的俺頭上來。”
“他妄圖用權勢壓人,毀了一個普通讀書人的讀書為國效力的理想,如此便是毀壞大宋統治的根基,太后不可不察。”
晏殊輕微頷首,大抵與自己想的內容差不多,況且這種事也不需要添油加醋。
“就這?”
“當然不是。”宋煊沉吟了一會才開口:
“這只是鋪墊,后面還需晏知府出面讓范相公以及張推官等人寫材料,竇元賓要求他們針對俺這個小小的學子。”
“無論是不是真的,按照慣例,他這個翰林學士都當不成了,也得外放。
大宋的宰相嘛。
一般有人彈劾,為了避險,無論如何都要自請外放。
你這個翰林學士天天說位比宰相,那也不例外。
更何況大宋沒有位比宰相這個職位。”
晏殊瞇了瞇眼睛,看著宋煊道:
“十二郎為了自己,要把他們也都卷進風波里來嗎?”
“早就卷進來了,所以也沒必要自欺欺人,認為敵人會心慈手軟,那才是害人害己。”
宋煊兩手一攤,哼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