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完犢子了。”宋煊掰著手指頭道:
“雖然應天府通判有好幾個,但是分別職掌兵民、錢谷、戶口、賦役、獄訟審理等事務。
他顧子墨管理兵民、賦役,今后有的是麻煩的地方!”
張亢停止暴飲暴食,側頭瞥著宋煊:“你早就打聽好了?”
“俺哪有那種消息渠道,不過是竇臭想要算計俺的時候,有人告知他房間里有誰在罷了。”
宋煊倒是沒有隱瞞自己的關系網。
他在本地。
好歹是有一大群鄉黨支持的。
張亢他們這種外地來的流官,根本就沒有這曾關系在。
要不然大宋怎么會有吏強官弱的現象存在呢。
你一個流官到了新地方若是想要好好治理,還需要手底下人配合。
這些世襲罔替的吏員們不配合你,任由你有本事,十分能力也只能發揮出二三分罷了。
“也是,應天府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如此長臉的人物,他們怎么可能不會向著你呢。”
張亢也不再追問到底是誰給宋煊提供的消息。
人家不會跟項羽似的,直接跟劉邦說你手下曹無傷告訴我的。
有這種事后,誰還愿意私通霸王送消息啊?
你這瞞著好好的,你想要投效的人把你給賣了!
宋煊自是極力避免這種事發生,就算他與張亢關系再好,有些話也不會說給他聽的。
“其實我來這里也不是蹭飯。”張亢讓陶宏再給他添一碗飯:
“十二郎,竇臭死了是死了,但這件事的風波遠沒有結束,你心里有所準備就行。”
“朝廷派系爭斗,一旦開啟除非是一方瓦解,方能停止,至于過路碾碎的蝸牛,他們是從來都不會在乎的。”
張亢接過飯碗繼續吃。
宋煊再次點頭,如今自己雖然有搏命的意識,但總歸實力還是太弱小了。
真正強大的人隨口一說,便會有許多人都能為他的命令而前后奔走。
通過竇臭這件事,宋煊即使在本地家鄉揚名了,地位有所上升,但終究還是民。
他連仕途都沒有踏上呢。
顧子墨買來了上好的棺槨,此時的他差人抬著竇翰。
翰林學士的棺槨是要隨著曹利用一同返回京師的,然后再運回老家陜西路。
“顧兄。”
顧子墨拿出匕首割下自己衣袍的一角:
“我今日按照恩師的遺愿與你割袍斷義,你今后還是要收收性子,恩師他是為你死的。”
竇翰雖然知道這么一回事,無論是心里還是臉上都掛不住。
若不是自己仗勢欺人,那自己的親爹就不會被逼得上吊自盡,才能保留竇家子嗣的前程。
可是竇翰怎么可能會怪自己,要怪也該怪那個宋煊。
若是他老老實實忍受,豈會鬧出如此大的風波來。
全都賴他!
曹利用站在船頭上,瞧著竇臭兒子與學生在那里上演這出割袍斷袖的大戲。
他忍不住出聲譏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