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賊,考官令人生氣,但相比我自己的失敗,同窗朋友的成功更是讓我揪心。”
“大家都是在同一個書院學習的,怎么就我這么菜呢!”
“神童就必須厲害嗎?”
但王泰又無可奈何,只能強迫自己繼續寫下去。
晏殊雖然奇怪宋煊的“起手式”,但又不得不承認,他能如此快就想到思路,腦瓜子就是聰明。
因為在晏殊觀察,許多學子全在冥思苦想。
甚至連晏殊看好的韓琦,也遲遲沒有動筆。
即使他那首西昆體的詩做的不錯。
溜達之間,晏殊又回到了起點。
曹利用指了指有些坐立不安的顧子墨,他方才一直坐在那里沒有巡場。
顧子墨臉上的表情,誰都能看出來是有著惶恐了。
此時也顧不得官員的儀態,一個勁的擦著熱汗。
因為時間拖的越長,顧子墨想的就越多。
他們這些科舉出身的人雖然善于考試,但是大多數人心里當真是脆弱的很。
“拖著他吧。”
晏殊決定待到宋煊若是交卷,正好詢問一番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利用頷首,隨即詢問道:
“我看許多人對你出的題都怨聲載道的,是否太難?”
“難就對了。”
晏殊摸著胡須哼了一聲:
“這才超過七千人,待到他們去東京參加省試,怕是全國各地善于考試的學子,都能在兩萬人作用,解試過不去,早點放棄也好。”
曹利用也不在多言,總而言之,想要中進士還是難度挺大的。
因為真宗朝的解額就超過一萬五千余人。
這群人都是要去參加省試的,擇出最優的幾百人,進入殿試,然后再被刷下一半或者三分之一人來,剩下的才是進士。
北宋大規模養士,在殿試多錄取些進士,還得是宋仁宗親政后的舉措,直到中后期全部錄取。
詩賦把眾多學子都難住了,許多人都汗透衣服了。
不管是悶熱,還是緊張,許多學子都不好受。
到了時間,便是一聲響鑼。
示意可以吃飯了。
若是想要去廁所,必須要舉手,有專人帶過去,且要排隊,不允許多人同時離開。
宋煊掏出自己的炊餅,夾上牛肉片,打開自己的綠豆湯,吃起午飯來。
他準備一會再睡一覺,待到下一場考試把所有題目謄抄上后,再去上廁所。
反正下午考的就是填空題。
時間眨眼而過。
“直娘賊。”
宋煊撒尿的時候忍不住喝罵:
“晏老賊搞了三十道題,幸虧老子最近一直看論語,至少有三道還沒想起來。”
待到他捂著鼻子出去后,便瞧見一旁候場的晏殊。
他臉上露出微笑:“宋十二,這題目你可滿意?”
“俺滿不滿意不重要,晏相公滿意就行。”
宋煊稍微行禮隨即想要回去。
但是晏殊卻道:
“忘了與你說了,方才你的試卷本官已經讓人遮起來了,免得被人瞧見,免得落得一個主動幫他人作弊的名聲。”
宋代場屋連片設席,使得考試傳義十分方便。
稍微抬抬頭,就能憑借暗號傳遞信息,或者目力極好的人都能看見。
詩賦之作,貴在創新,非聰明博學之士難成佳篇。
策、論則需通古今之變,除非宿構,場屋之中亦很難抄襲。
帖經、墨義,它們類似于今天的填空題和問答題(回答經文及注疏)。
兩者皆以背誦為主。
考試時夾帶、傳義都十分方便,所以在場屋中對這些應試者的防范尤為嚴格。
仁宗天圣八年,歐陽修在省試中因同情一位患病的李姓舉人,竟將自己的答卷放到那人的書案之上,供他“拆拽回互,盡用之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