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騎著毛驢,由王珪牽著奔著貢院而去。
張方平跟在一旁。
家里就一頭驢,宋煊又生病。
否則他也不會騎驢出行的,特別是朋友在旁邊。
接連兩天沒有睡好,身體抱恙,在加上高強度的考試,更不是一般人能抗住的。
但好在宋煊年輕,睡一會便又覺得精神抖擻了。
只是感冒依舊沒有好利索。
今天考的最后一場是策論。
隨著仁宗朝社會矛盾的激化,朝廷對治理國家人才的需求更加迫切。
有識之士逐漸認識到,“進士以詩、賦定去留,學者或病聲律而不得騁其才”,這樣的考試內容對治理國家的作用不大,他們奏請皇帝,要求進士科“參考策論,以定優劣”。
宋初“以詩賦定去留”,到天圣五年(1027)“詔貢院,將來考試進士,不得只于詩賦進退等第,今后參考策論,以定優劣”。
這是宋代進士科考試內容的首次改革,宋儒從重視詩賦章句向重視策論的轉化。
待到幾十年后的慶歷新政后,科舉更是一改往日的規矩。
策論要在詩賦前面考,以此來突出策論的地位。
但是他們也開了歷史的倒車。
比如要在學校學習三百天往上才能有資格參加發解試,以及廢除密封謄錄試卷,由地方上的官員來保證學子的操行。
這些做法,勢必使權勢、賄賂、私情和個人喜好在科舉考試中發揮作用。
回到“通榜”乃至察舉的老路上去,動搖宋朝初年一系列以公正、公平為目標的制度建設。
就像宋煊這樣剛入學兩個多月就考試的,直接不給通過。
“十二哥。”
王修永在后面喊著。
宋煊回頭瞥了一眼,讓王珪停下等等。
“急什么,跑一身汗,一會考試不難受嗎?”
宋煊隨手把自己的汗巾遞過去。
王修永扶著驢子,擺擺手大口喘氣,幾息之后,他才開口:
“十二哥,姓顧的醒了,他說刺殺他的是火眼狻猊,是受到竇家的指使。”
“哦?”
“俺倒是沒想到姓顧的會直接撂了,還以為他要死扛到底,給他老師當孝子賢孫呢。”
“那要是這樣也忒不是東西了。”
宋煊哼笑一聲:
“竇家果然沒好人吶,這是想要殺人滅口!”
張方平憤憤不平的道:
“算他姓顧的有點殘存的良心,要不然真想套麻袋打他幾次。”
王修永詫異的看了張方平一眼。
老弟。
那可是應天府通判!
怎么也是位次第二的官員,盡管應天府有好幾個通判吧。
可也不是你我這樣的學子能夠招惹的起的。
不過王修永一想宋十二連翰林學士都招惹得起,那他沒別的話說了。
果然,跟在十二哥身邊,就是長本事。
王修永其實是有些挫敗感的。
畢竟跟在宋煊身邊的人個個都挺有能力的。
關鍵十二哥他在醫學一道上,讓自家老爹夸耀。
自家老爹可是享譽宋城十年往上的神醫,甚至整個大宋的郎中也不會有超過他的。
結果十二哥從一個自家老爹判斷救不活的人,硬生生的把他從閻王殿給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