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是新來的知縣。
自是要努力融入應天府的官場。
他被點名做一首酬唱詩助興,那是順理成章之事。
“好。”
晏殊帶頭鼓掌。
一首詩做完,宋祁作為狀元是實至名歸。
可惜因為劉太后的緣故,狀元郎的頭銜不僅從他腦袋上摘下,本身排名還由第一排到第十名去了。
眾多同僚對宋祁如此爽快的行徑,倒是極為欣賞。
待到酒興起來,眾人也催促著知府晏殊也作一首詩詞來。
“哈哈哈。”
晏殊自是沒有拒絕。
他看了許多學子的詩賦。
此時晏殊也是詩興大發。
他端著酒杯,站在院子當中,瞧著天上的月亮。
即使沒有過于圓潤,可也大差不差,讓人心生爽快之感。
此時又沒有宋煊在一旁聒噪,晏殊飲了口酒這才開口:
《中秋月》
“十輪霜影轉庭梧,此夕羈人獨向隅。”
“未必素娥無悵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眾多官員自是沒有立即出聲應和。
而是細細品味。
畢竟他們都從晏殊這首詩里聽出來些許不同。
哪個人不羨慕晏殊的官途?
年紀輕輕便身著紫袍,又深受官家信任。
晏殊多次被提拔后,又迎來了被貶的命運,因而仕宦他鄉。
正值中秋佳節,月圓之時,他卻獨自一人羈旅他鄉,遠離親人。
此情此景,當真是讓人豪邁不起來。
可就算晏殊被貶,那也是來到了“南京”,成為知府。
尋常人哪有這種待遇啊?
尤其是他手底下的這幫官員,可都沒進入過朝堂中樞。
宋祁見有些冷場,隨即捧場道:
“晏知府這首詩,當真是好啊!”
“你說說,好在哪里?”
晏殊回過神來,沖著宋祁笑了笑。
宋祁是絲毫不怯場,而是直接開口:
“晏相公用李商隱《嫦娥》的“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和《月夕》的“兔寒蟾冷桂花白,此夜姮娥應斷腸”句意。”
“李詩是有所寄托的,相比于李詩,此詩更加重加營造,而渾成自然,不著痕跡。”
“想必晏相公所做的詩也是有所寄托的。”
宋綬一臉震驚的瞧著宋祁。
他發現宋祁當真是頭腦靈敏,這都能立即想出來。
而且還分析的頭頭是道!
不過宋綬一想到宋煊,他就立即覺得宋祁還得練。
這要是宋煊在場,說不定就能直接搶了晏同叔的下句詩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
這件事著實是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宋煊仿佛是晏殊肚子里的蛔蟲一樣。
這都能想的出來!
宋授至今都無法理解此事。
要不是親眼所見,他更多懷疑是晏殊想的下一句,根本就沒有宋煊說的好,所以才捏著鼻子認下的與他宋十二同時想到的,就是沒有他嘴快罷了!
晏殊本人,卻是對宋祁的好感大幅度上升。
李商隱是西昆體的“祖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