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自己只看到了一出疑點,所以才沒有著急上報。
“那你且說說。”
司馬池作為劉燁的金牌輔助,對于這個案子也有過了解。
可他沒想到光看著卷宗,就能挑出四處疑點。
“第一點,那小和尚承認自己殺人,還完美的復述了自己的作案過程,但是兇器是什么樣的,他竟然一丁點都不清楚。”
“顯然這把兇器是他自己個帶來的,不是從借宿人家偷走的,可日夜隨身的利器都不知道是何模樣,這不是被打的承受不住,誘供嗎?”
劉燁拿過卷宗看了看,確實是如此記載的:
“莫不是他故意不說,讓我們找不到兇器?”
“雖然大宋主要判案還是要口供,可是主要物證找不到,也不合適吧,再一個他自己都承認殺人,隱藏兇器作甚?”
劉燁頷首,是這么個道理:“第二處呢?”
“第二處便是那和尚說財物和兇器都落在了井邊,被人拿走了,拿金銀細軟正常,可是拿刀子作甚?”
“興許是哪小和尚的幫兇,他們黑吃黑。”
劉燁想了想,他就是這樣想的。
但是有些意外為什么同伙只殺了女人,沒有把和尚給殺了,反倒給推入井中,不怕他供出來嗎?
這還是有疑點的。
“你繼續說。”
“第三點便是和尚說自己和女人有染,特意引誘她跟自己私奔,那必然就會提前做準備,又怎么能會因為天亮這樣荒謬的理由,在半路上臨時起意把她殺了?”
“錢與美婦人全都到手了,多此一舉作甚?”
聽著宋煊的反問,司馬光當即回復道:“定是那美婦人半路反悔了。”
宋煊笑了笑,緊接著又提出了第四點:
“苦主以及村民都說和尚是生面孔,卻是從山東來尋他師傅的,可他與那女子如何夜里兩三個時辰就勾搭成奸的?”
劉燁被宋煊這四點問的啞口無言。
此案確是疑點重重。
“來人,把那小和尚帶過來,再問一問。”
“是。”
此時一直默念的老和尚才睜開眼,向著宋煊拜了幾拜。
若不是宋煊在前廳鬧出了亂子,引起轟動,他還真不一定能夠闖進來伸冤。
如今聽著宋煊提出的四點疑點,更是感激不盡。
沒過一會,小和尚便被帶過來了。
整個人都趴在地上,沒被囚衣遮住的地方傷痕累累。
一瞧就是被大刑狠狠的伺候過。
此時他已然是一副認命的模樣,只是見到師傅后,開始流淚。
“別哭,我問你,你想死想活?”
宋煊如此凌厲的話語,讓小和尚一驚,他看向自己的師傅:
“我自是想活,可是今生果,前世因,我只待來生了。”
“且。”
宋煊著實沒想到被洗腦的如此嚴重,還說什么因果。
“你自己都沒活明白呢,還指望來生,像你這種冤屈而死的人,是進不去所謂的西方極樂世界的。”
“還有你倒可以一死了之,但你卻讓真兇卻逍遙法外,讓死者的冤屈無法伸張,你如何對得起慘死的冤魂?”
“不信你問你師傅。”
小和尚的佛法并不精通。
他只是沒想到自己只是要到了白馬寺之前,簡單借宿,就遭遇如此橫禍。
老和尚也是點頭,表示這位施主說的對。
你今日一定要把事情的經過全都如實說出來,否則便再也沒有什么機會了。
師傅在側,加上宋煊這個看著像是“特使”,連劉知府都對他的話不做阻止,莫不是我的冤屈以達天聽?
想到這里,小和尚便連忙把自己那夜見到的事說了一通。
小和尚并沒有被允許進入屋子,只是在后院的車廂里借宿。
但是夜深聽到動靜,他借著微弱的月光瞧見那美婦人被一個人給攙著,一同從后院跑了。
而且還背著包裹。
他有些好奇,便瞧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