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在禁軍當中,能否站穩腳跟,還未可知呢!
就在二人說話間,就有兩名差役,押送一個戴著枷鎖的犯人。
宋煊瞥眼打量過去,倒是與林沖、武松被押送沒什么區別。
只是眼前這個被刺青的少年人,渾身凍的直發抖。
大抵是既沒有魯智深的照顧,也沒有府尹和百姓對武松的照顧。
“這位小管人,能否讓我們也烤烤火?”
一個差役瞧著宋煊如此衣著華貴的模樣,自是十分的諂媚。
“可以。”宋煊示意讓出三個位置來。
差役這才給那犯人解下枷鎖放在一旁。
三個人擠在一起圍著火爐烤火。
宋煊打量著那個犯人,就青面上的內容上強盜,刺配開封。
“來,給他們一人一壺暖酒,熱熱身子。”
宋煊突然開口,讓兩個差役大喜,連帶著囚犯都看向他。
“出門在外都不容易。”
陶宏應了一聲,叫老板弄把方才弄好的暖酒送上來。
“多謝。”
幾口暖酒下肚,眾人舒服多了。
王珪見宋煊覺得奇怪,遂給他解釋。
當兵時必須要刺字的。
如今禁軍很少有刺字的了,特別是一些三衙的上四軍。
他們都是代表著朝廷的顏面,在他們臉上刺字未免有些不雅。
故而禁軍營中許多人都是不刺字,即使要刺字,也往往是刺在不顯眼的鬢角、耳后,甚至是手背等處。
特別是當禁軍可以世襲后,黥面為記號的事便越來越少了。
但是規模龐大的廂軍就不一樣了。
這些多是災年招募的饑民當中的精壯男子,本就是讓他們加入軍中,消除不穩定因素。
故而廂軍黥面的現象就極為普遍了,往往還帶有強制性。
犯了罪被處罰的人物,臉上的字跡會非常顯眼。
宋煊瞧著對面的年輕人:“因為搶口吃的殺人了?”
“不是。”
那罪犯抬起頭來,倒是能看出來一絲稚嫩的英俊。
“就是爭斗失手殺人。”
一旁的差役見宋煊感興趣,連忙說他傻。
誰都知道是他大哥殺的人,但是偏偏他來頂罪。
“他狄青就是個傻小子。”
“狄青?”
宋煊著實是沒料到會在這個破舊的旅店碰到年輕的狄青。
他腳上的鞋都破了洞,連帶著厚衣服都沒兩件。
手都是凍瘡。
“不錯,某叫狄青,山西汾州西河縣人。”
狄青放下手中的酒壺,拱手行禮:
“還未請教小官人姓名,將來也好報答。”
“哈哈哈。”
宋煊忍不住放聲大笑,笑的狄青都有些不自信。
畢竟他現在是階下囚,而宋煊一瞧就不是缺錢的主,能隨意賞賜三人暖酒,還是一人一壺。
“我叫宋煊,行十二,家住應天府宋城,老家寧陵縣。”
“宋十二!”
其中一個差役登時大喜,萬萬沒想到遇到了名動三京的宋煊。
他在路上聽人閑聊的時候,便聽到了宋十二的名字。
再加上大雪封路,便聽的耳熟了。
狄青卻是沒有聽說過,但是瞧著差役如此諂媚的神色,他思考應該是個“官”。
“此番我正是入京趕考,參加省試。”
宋煊差人拿來燉羊肉,大家圍著火爐就一起吃了。
“十二郎是覺得我不能兌現諾言?”
年輕的狄青還是挺在乎臉面的,因為他現在沒有這個玩意。
他的戶籍直接被注銷了,成為低人一等的軍人。
臉上還刻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