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差役雖然不是第一次來東京出公差,對于東京的龐大是有所準備的。
可是東京的消費,也不是他們這趟被塞銀子能消費的起的。
這還是蹭了宋煊的飯食,省了不少錢。
這種機會,可遇而不可求。
所以他們迫切的希望宋十二能夠帶他們去樊樓消費一把。
王珪哈哈大笑幾聲。
縱然是名動三京的十二哥,面對東京的繁華,也只能說出這種話來。
王保與許顯純此時沒有什么心思看東京城內的繁華,反正就是人多。
再加上宋煊說的“自己像肥羊”,用來釣魚,吸引來一些人,幫助他們檢驗練武的成績,故而一直都是十分警惕。
宋煊倒是也不著急,溜溜噠噠的在街上走著。
路過一家布店,那伙計正在拿著銅盆潑水,故意在那里弄出一條光滑的“琉璃路”。
像是要表演一下平衡能力,來吸引客人駐足進店。
隨著陶宏的發問,王珪解釋那是潑水成冰防塵的。
畢竟絲綢也是高級貨,能買的人自是有著不小的要求。
而旁邊的藥鋪伙計也是不甘示弱,他敲著新鮮的冰,混合著“雪泡梅花酒”的悠長吆喝聲。
這種飲品是宋人冬季特色飲品,以梅花、蜜糖、冰塊調制。
就與東北差不多,冬天賣冰棍似的。
大多數有點錢的宋人,都不會虧待自己的嘴。
宋煊聞到了風里帶著凍梨的酸甜,以及巷子里往外傳出的結冰尿騷味。
凍梨這種吃法還是從契丹人那里傳過來的呢。
隨著兩國條約簽訂,互相影響各自的飲食習慣,以及一起腐化墮落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隊貂帽駿馬踏雪而過,濺起的泥雪撲滅了街邊的小泥爐,那流民也不敢發作。
但是馬上到錦袍少年隨手扔出烤鹿肉作為賠償,登時引得流民爭奪。
他哈哈大笑后,瞥了一眼宋煊。
因為宋煊身后俊朗的馬匹,才會盯著宋煊看。
能過在東京城里騎馬的人,家世不會太差,就是沒見過宋煊這個生面孔。
那錦袍少年在樊樓駐馬,隨即被左右簇擁著進去。
王珪指了指樊樓,眾人皆是看過去。
它在東京城甚至是整個大宋、大遼以及西夏、大理等等之類的都沒有能過媲美的。
天下第一酒樓實至名歸。
三層相高,五樓相向,各有飛橋欄檻,明暗相通。
就算是不到中午吃飯的時間,可依舊是傳出姜鼓的腥氣味道。
王珪盡管在宋煊那里攢了不少錢,可依舊不敢踏足樊樓。
“普通百姓難以踏入,一席酒宴動輒數十貫甚至上百貫錢。”
聽到這個數目,狄青等人目瞪口呆。
別說上百貫,他們連幾十貫都沒有啊!
王珪隨即介紹道:“咱們聞到的味道,學名叫做簽盤兔,專在冬天吃的。”
“那是什么吃法?”狄青是烤過兔肉的,并不是很好吃。
“我聽聞是兔肉切片,蘸醬生吃。”
狄青瞪著眼睛,想象不到來的起樊樓的富貴人,竟然會生吃兔肉!
他都不吃生的,容易肚子里長蟲子。
宋煊卻是明白了,宋人這是追求“時髦”,高級刺身嘛。
“若是能在樊樓吃一次飯,縱然是死了也值了。”
其中一個差役有些感慨的道,他這一輩子都沒什么機會踏足。
“這有什么,十二哥八歲的時候,就帶我來樊樓吃過一次了。”
陶宏剛一開口就吸引了幾個人的目光:
“其實味道挺一般的,不如咱們在家吃焦明做的菜好吃。”
八歲?
來樊樓吃飯?
狄青被這幾個字眼組合的句子,搞得有些聽不懂了。
畢竟十二哥八歲那年就開始經商,他那個時候就賺到足以在樊樓吃飯的錢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