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宋煊說過此番科舉改革讓大家給趕上了,以前都是按照詩賦取士,如今是按照策論。
無論如何他都有壓力的,那日差人送來收集的一些策論題目后,便再也沒見過他。
聽那個仆人講,十二哥一直都在家中做題,為省試做好準備,葉顧言他們幾個人也沒有閑著,當即卷起來了。
“嗨,今年科舉考試已經改革了,縱然宋十二他在怎么名動三京,詩賦做的好,在科舉考試上也沒有太大的優勢了。”
“我看他若是可以通過省試便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就是。”
宋浩雖然也懷疑宋煊不一定能過考過,但是他還是站出來:
“你都不認識他,就知道他考不過,還是多擔憂擔憂你自己能不能通過省試吧。”
“那也比你強!”
如此爭論并不在少數。
畢竟在考試成績沒有出來之前,誰都可能會考第一。
沒有誰是固定的第一。
歐陽修并沒有理會那些人,而是仔細瞧了瞧這張榜單除了名字外,還有幾個地址。
他并不清楚什么意思,便詢問周遭的舉子。
“那是博雅軒、千金坊、聚寶盆都是什么意思?”
“當然是賭坊的名字。”
歐陽修了然,他明白賭坊不是一般人開的。
就算宋太宗對于這件事嚴格要求,京城賭博者,開封府捕之,犯者斬,知情不報者與賭博同罪。
可從真宗開始,就算是東京城也有許多賭坊。
更不用說其余城鎮以及鄉下的賭坊了,更是無處不在。
阮氏三兄弟在被晁蓋拜訪前,沒了賭資,偷了老娘的首飾去賭博。
在劫走生辰綱后,白日鼠白勝當即一頭扎進了賭坊,露出引起注意。
宋江宴請人,李逵借錢去賭博。
施恩是官府的人,他手下也有百十處客店,二三十處賭坊以及兌坊(金銀與銅錢的兌換場所)。
可是到了宋徽宗時期,下旨要求京城以及各處賭坊必須拆掉名單時在豐厚的利益和官僚保護下,大宋賭博泛濫成災,誰管你皇帝的旨意啊!
如今就算有大宋律法,那也不管用。
這就是引得眾多學子帶著錢去押寶,賭坊也想要吃這么一塊肉。
榜單上各州府種子選手,全都是他們費盡心思,一早就從禮部那里拿到名單,用來分析的。
這只是開胃小菜,待到賭狀元的時候,那才是全東京城最為熱鬧的時候。
本來像宋煊這樣的選手,絕不會把他排在第一中榜的。
可是朝廷突然改了科舉規則,再加上宋煊名動三京,詩賦寫的極好。
那有極大的概率,宋煊在省試當中,并不會真的考中會元。
此時他們合起伙來把宋煊的名字排在第一,就是為了釣魚用的。
吸引更多的人去買宋煊能中會元,他們才能賺到更多的銀錢。
全都是套路。
再加上有些舉子為了賺錢,甘愿當托。
宋煊等人從皇宮的廣場上走出來,正在溜達間,也聽到有人議論誰有機會中會元。
“十二哥。”
歐陽修瞧見宋煊比旁人都高一頭半頭的,連忙揮舞著手。
“歐陽修。”
宋煊也是擺擺手,往前走了幾步。
“方才都沒瞧見你。”
“人太多了,我又來的晚了些,直接站在最后,卻是早就出來了。”
歐陽修笑著與宋煊說這話,又沖著他身邊的人點頭,想必這幾位全都是宋煊的應天書院同窗。
他當真沒在書院當中學習過,也沒有錢去支撐他。
幾個人往外走了好一會,人流總算是散去。
歐陽修這才開口描述了他在外面見到了榜單上的事。
“看樣子東京城都覺得十二哥兒能夠中會元了。”
呂樂簡語氣當中又些發酸。
因為越是在宋煊身邊,他就越覺得宋十二如何這般優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