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方才說了那么多,可是他作為最后一名,到了現場之后,還是又變得十分的緊張起來。
“考經義。”
韓琦對于自己這個同桌,又開始緊張的抖起腿來,便明白了他心中的懼意。
韓琦知道范詳太渴望成功了。
因為他沒有那么雄厚的資本從頭再來,所以懼怕失敗。
畢竟距離他上一次參加發解試,已經過去了許久。
就算是每次參加宋煊組織的模擬考試,他也是沒有及時調整過來心態。
“原來是考經義啊!”
這門考試就是對五經進行闡釋,從儒家經典原文中,摘出句子或段落作為題目,要求考生作文闡發其中的的義理。
只要記住,就極為簡單,一般出十七道題。
“勿要過于擔憂。”
宋煊當即拿起自己的考籃笑道:
“不如下去等待吧,總是待在溫暖的地方,容易瞎想。”
“好。”
范詳十分感激。
果然到了驢車外,便是只有哆哆嗦嗦的抗凍這件事了。
范詳再也不會去想緊張的事。
烏壓壓的考生依次進入考中,超過七千名的考生,來自五湖四海,宋煊也就認識一些同府之人。
在洛陽認識的那些人,倒是沒怎么看見。
至于文彥博的名字,也只是從歐陽修的嘴里聽到,因為也上榜了,是考會元的有利競爭者。
其余舉子有好事者,還在議論著賭坊列舉出來的考中會元的排名。
然后嚷嚷著自己如何沒上榜,且看我把那宋煊給踩在腳下之類的話語。
惹得周遭人一陣歡笑。
東京城的賭坊還是有著一定的關系,除非你在發解試當中沒考好,直接爆發在省試當中大放異彩。
宋煊聽著喧嘩,并沒有出聲,而是安心排隊。
此時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幫舉子身上,此番考試過后,七千多人至少要有六千人全都罷黜。
這還是趙禎宣布要擴張,不像以前千余人參加殿試,一般要罷黜三分之二的人。
宋煊發現省試的官員很多,分工巨細。
看樣子科舉考試的工作,朝堂還是極為專業的,至少要比地方上的發解試專業許多。
這幫人每三年累上三天,或者半個月。
貢院按職司又分設若干下屬機構。
如封彌院(所)、香錄院(所)、對讀所、編排所、別試所、過落司等。
光是這些學子的抄錄試卷工作量都不會太低的。
宋煊在入考場前被驗明正身后,由貢院監門官引導者,進入他所在的考場,對號入座。
并且再一次被搜檢是否夾帶書籍入場,而且不允許自己帶茶具等等。
這也是為了防止意外,污了試卷,從而做出標記。
當然了,考進士科的舉子,在考場當中待遇會優于其他科。
禮部貢院試進士,設香案于階前主司與舉子對拜,而且所設置的考場有茶湯。
你若是渴了,可以跟考官說,給你倒一杯茶。
若是卷子再出水漬問題,那便是要整張都要重新寫。
反正你看看你時間夠用不!
像是其余諸科,都是渴了飲用化硯臺的水。
如今也不需要過夜,避免了有人在蠟燭當中夾帶一些紙條。
宋煊放眼望去,與自己一個考場的舉子們,多數都顯得很是亢奮,恨不得試卷發下來,他就立即來做。
也有人緊張的請示想要去如廁。
“十二哥兒!”張源跑過來,頗為歡喜的道:“你坐的如此靠前,我是借著上廁所的事與你打招呼。”
宋煊也頗為驚喜,哈哈哈笑了兩聲:
“方才進來的時候天色還沒大亮,沒往后看。”
張源隨手指了一下,宋煊瞧見是自己的斜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