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覺得此番無法通過殿試,想要再準備三年嗎?”
他倒是知道有這樣的舉子。
像宋煊的同窗王堯臣,便是如此想的。
其實王堯臣通過省試,也可以當進士做官,但是他為了考狀元就放棄了。
趙禎今日才說要在殿試的時候題目搞的嚴格一些,結果這么快就傳到外面了!
莫不是皇宮內已經漏成了篩子?
“當然是我沒通過省試。”
趙禎眉頭一挑:“省試結果還沒有出,如何就這般肯定?”
“小兄弟不曾參加過舉業?”
聽到宋煊的詢問,趙禎輕微咳嗽了一聲:
“還在讀書,家母認為我年歲尚小,不想讓我過早參加發解試。”
“那便正常。”宋煊端起飲子喝了一口:
“像這種考試,考完了許多學子都會心中有譜,能不能通過此番考試。”
“原來如此。”
趙禎輕微頷首。
隨即端起店家送來的香飲子喝了一口,忍不住再喝一口。
原來東京城的香飲子這般好喝!
他下意識的詢問:
“此飲子喚作什么名字,當真是好喝啊!”
“紫蘇飲子。”
文彥博回了一句。
他也在默默觀察這個少年郎,覺得此人出身極好。
出行都有小廝跟著。
可是卻沒有在東京城吃過街邊的東西,怕是許久都不被允許出門。
再加上歲數如此之大,還沒有嘗試參加科舉考試,莫不是宗室子弟?
因為只有宗室子弟的日常開支由國庫支付,住所由官府提供,但是背后卻有許多限制。
不讓經商,也不得購置田產,不得隨意出入城門,更不得與普通百姓過多往來。
為了防止宗室坐大,朝堂規定宗室不得參與政事,出了極少數被特許的宗室,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是閑散王爺。
趙禎喝完之后,再要了一杯,這才對著宋煊笑道:
“見效,平日里家母管理極為嚴苛。”
“看你不愁吃穿,未曾想家風還挺嚴苛。”
宋煊隨便應了一聲,便沒有多說什么。
“家里管的嚴,雖然不愁富貴,可是我在那樊樓也不過是小時候只吃過一次飯,再也沒有去過。”
“樊樓游玩?”張源搖搖頭笑道:“我等皆是沒有去過。”
趙禎臉上帶著笑:
“在下趙受益,還不知道幾位未來宰輔的姓名。”
他六歲之后就改名趙禎了。
故而最開始的名字,被人知道的極少。
文彥博點點頭。
他雖然不清楚趙宋世譜的輩分排名,但可以確信此人便是宗室子弟。
于是歐陽修等人紛紛報上名。
趙禎對于其余三人都沒什么印象,但是記住了他們的名字。
同時瞥了一眼同樣身材高挑的韓琦。
因為十二哥落榜那次的解元便是韓琦,讓趙禎有些印象。
其實趙禎的余光一直都在盯著宋煊,當自己爆出名字的時候。
他看見宋煊拿起那紫蘇飲子喝了幾口,像是陷入回憶的模樣。
那年自己六歲,十二哥八歲。
還有狗哥兒,以及沒有名字的孩童,一同從鬼樊樓里跑出來。
十二哥還騙自己說,他叫宋溫暖!
別說那個時候,就算是現在,在鬼樊樓討生活廝混的歹人,也不會管你是不是富貴子弟。
若是富貴子弟就更好了,能夠狠狠的敲詐一筆。
盡管真宗皇帝因為丟兒子的事,大發雷霆想要剿滅鬼樊樓。
可就算是皇帝發話,依舊沒有什么太大的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