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當今官家有太祖之風!”
人群嘈雜極了,有人相信,便有人不相信。
“定是那假消息。”
“從太宗皇帝起,就沒有當庭點狀元的事了。”
畢竟太祖不是把皇位傳給了自己的兒子。
“別信,別信。”
陳家。
陳堯佐瞧著生著悶氣的弟弟陳堯咨。
“當真是你做的?”
陳堯佐見他不回應,便重重的嘆了口氣:
“糊涂!”
“我差人去查過宋煊在宋城的名聲來著,這小子完全就是個鄉村小霸王,甚至還擅長醫術,以及在街上舞刀弄棒的跟那些破落戶動手斗毆。”
“如今他在宋城闖出及時雨的名號,反倒是不斷的往外撒錢,把那些潑皮給帶進了掏糞這個行當。”
東京城內掏糞可是能吃官家飯的。
東京城內有“五百名”環衛工人,他們統一穿著青色的衣衫。
而且專門傾倒糞便的人叫做“傾腳頭”,也是官府管控。
但是百萬人口的東京城,環衛工人加上傾腳頭也就千余人的規模,是不可能忙的過來的。
大宋商業欣欣向榮,糞便貿易更加突出,許多商人都參與這行。
況且掏糞這行,唯一需要付出的成本就是自己的力氣,只需要將收集到的糞便運出城,曬干賣給農民就能賺錢。
陳堯咨也是在地方上當過官的,當然明白這個行當是賺錢的。
他瞥了二哥一眼:“你派人查他了?”
“當然,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陳堯佐坐在一旁:
“我陳家的消息用不著他用心打探,他那個好岳父就能全部告知他,可我們對宋煊卻一無所知。”
“這幾日我夜里睡不著的時候也在思索,此子行事果決,絕非輕易對付之輩。”
“不過好在他有一個好賭的爹,和一個好賭的二哥,倒是可以用來做局。”
陳堯佐眉眼當中帶著笑:
“他不是強嘛,我就不信還能不管父兄的死活,不孝的帽子扣在他頭上,看他怎么辦!”
“這便是你先前不同意我做那件事的緣故?”
陳堯咨有些生悶氣,他二哥如此謀劃也不提前告訴自己。
“我這也是剛剛接到的消息。”
陳堯佐解釋了一遭,隨即又開口道:
“不過能影響他在殿試當中的發揮,我其實也是贊同的,只不過風險太大了一些。”
“那王曾與呂相爺,甚至連官家都認為是你做的,那也就變相認為是我在背后謀劃的。”
陳堯佐眼里有些判斷不準的意味:
“就是不清楚呂相爺還能否為我們兜底。”
“他必然會兜底的。”
陳堯咨卻是無比自信的道:
“他問我來著,我給用充足的理由搪塞過去了,只要這件事沒有證據,說破大天去,那也不是我做的。”
陳堯佐點點頭:“那迷香的來源,你不曾泄漏過吧?”
“當然了。”陳堯咨點點頭,隨即又開口道:
“就是不知道是誰先把那根香給點上了,否則定會在考試當中不知不覺的讓他中招,而且也不會鬧出如此大的事情來。”
聽了弟弟的話,陳堯佐下意識的皺了下眉毛:“方才我是說過宋煊他略懂醫術吧?”
“嗯?”
“二哥是說過這話。”
陳堯佐不語,隨即陳堯咨開口道:
“難不成那宋煊早就察覺出來那香的味道不正常,所以才偷偷提前點燃,順勢為之,故意做局,把事情鬧大的?”
他自己說完都覺得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