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都要保證應天書院的教育質量,夫子的事情,他也來想想辦法。
范仲淹如今在秘書省當差,但是皇帝并沒有時刻叫他,他就熟悉以前的事情。
畢竟這三年丁憂,他又一心撲在教育上,很少關注朝政之事。
目前皇帝沒有親政,所以他們這些人還是挺輕松的,基本沒什么工作。
劉太后習慣性的繞過兩府去發布命令,根本就不走正常的流程。
“聽說了嗎”
同僚分享著八卦,畢竟他們這些官員可沒有單獨辦公用房。
“什么”
“翰林學士劉筠他不滿夏竦后來者居上,搶了他的位子,滿腹牢騷,還做了一首酸詩。”
夏竦弼劉筠小上一輪,副樞密使那也是副宰相的級別。
范仲淹也不得不抬起頭來聽一聽。
“快說快說。”
“我只記得兩句。”
那個同僚瞥了一言不發的范仲淹:“空呈厚貌臨官道,更有人從捷徑過。”
“什么意思”
范仲淹倒是挺明白了,劉筠的意思是我辛辛苦苦,兢兢業業,三入翰林,三知貢舉,打拼到如今。
遇到空缺一副相職務,卻被夏竦捷足先登搶了去。
叫人如何不心酸
叫人如何不心寒
以此牢騷之句,抒發內心郁悒之情。
范仲淹也能理解劉筠,當年自己也是被他給錄取的。
劉筠可是此時的文壇巨擎,子嗣又全都早逝,如今就剩下個名望支撐著他活著了。
想要當宰相的心思,實在是正常。
劉筠死后田產家產全都被官府沒收。
包拯來應天書院求學之前被他所鼓勵,待到老包顯赫后,才上奏請劉筠族子作為后代,讓朝廷歸還劉筠的財產。
不過范仲淹轉念一想,既然劉筠公然作詩,都傳揚到了他這里,明顯官家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官家知道卻不作為,那就說明他心里有了答案。
或者說無論是劉太后還是官家,都沒有想要提拔他。
范仲淹卻是動了心思,劉筠也是一代大儒,桃李滿天下。
若是請他前往應天書院教書育人,豈不比在這里寫酸詩發牢騷強上百倍
想到這里,范仲淹立即站起身來,想要去尋劉筠,勸說一二。
卻不想在轉角處遇到了大儒孫奭。
范仲淹連忙行禮。
“希文啊,正好我想要去尋你來著。”
范仲淹不明所以,就算自己近來名聲日漸上漲,可也比不過這幾位大儒。
孫奭先是夸贊了一下范仲淹教化之功,應天書院能有如此成績,少不了他這個院長前后奔走,操心勞累。
尤其是在為母親丁憂期間,頂著悲傷做出如此事情來,值得稱贊。
范仲淹只是拱手,嘴里十分謙虛。
他對母親的好都是在生前,至于人死后哪還有什么靈魂吶,全都是一抔黃土。
所以在生前盡孝心就好。
范仲淹也是如此做的。
“聽聞數千學子前往應天書院游學,那里夫子短缺,你可知道此事”
范仲淹聞言抬頭,輕輕頷首:
“孫先尚書如何知曉”
因為科舉考試取材極為優異之事,大儒孫奭已經升職了,龍圖閣學士,外加工部尚書。
畢竟宋煊他們這屆學子,實在是過于爭氣。
“我是接到了張師德的書信,他請我找幾個人去當夫子。”
孫奭摸著白的胡須開口笑道:
“老夫教了許多學生,又在省試當中錄取了宋煊這個治理黃河的人才,可謂是此生足慰。”
“如今我年歲大了,朝廷許多政務都跟不上精力,正想著致仕,尋幾個好友再去應天書院教學,如此也算是快活一些。”
范仲淹波瀾不驚的面孔,終于有了笑意,他一臉震驚夾雜著歡喜:
“孫尚書此言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