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雜劇的可結成“緋綠社”,蹴球的有“齊云社”,唱曲的有“遏云社”,喜歡相撲的“角抵社”,喜歡射弩的可結成“錦標社”;
喜歡紋身繡的有“錦體社”,使棒的有“英略社”,說書的有“雄辯社”,表演皮影戲的有“繪革社”;
剃頭的師傅也可以組成“凈發社”,變戲法的有“云機社”,熱愛慈善的有“放生會”;
寫詩的可以組織“詩社”,連妓女們也可以成立一個“翠錦社”。
這些倒是可以理解,就相當于大學的那種同好社團。
要么就相互抱團取暖,要么就互相介紹生意。
還有人無聊到成立一個社團,專門給別人取綽號的。
結果取到了宰相頭上,被取締了。
但是解散的理由也不是因為他們結社,而是找了一個其他借口。
大宋對于百姓是松散的管理,并不會認為他們結社就是為造反做準備。
白蓮教也就是個屁呢,還沒有打出造反專業戶的名頭呢。
宋人屬于自發結社,意在構建一個交錯的信任網絡。
大宋商業發達,導致許多人不在土里刨食,而是選擇“京漂謀生”。
畢竟許多人都是猛然間脫離鄉村的熟人社會。
大家孤身一人來到陌生的城市謀生,不想被淪為孤立暗害,死在外面都沒人報信的窘迫場景,自是要找熟人。
尤其許多人突然到了陌生的環境,是很容易產生人人自危,處處設防的心思的。
結社。
其實就是城市陌生人社會的“再熟人化”的過程。
屬于變相的老鄉會。
這樣他們不僅可以一起賺錢,甚至還能約束本行成員。
達到一定的“自治”,幫助官府穩定地方。
這些社團倒是不會引起官府的注意。
可是有些社,就會被重點關注到。
諸如有些社團成員們吃齋念佛,號稱“食菜事魔”。
他們晚上聚會,天亮就散。
這種社團的分支很多。
大抵是從唐朝傳下來的摩尼教、明教、火沃教、白蓮教之類的。
很容易搞出宗教事件來。
還有的社,聚集幾十號人,在鄉下橫行霸道。
聽著張琛說城外還有一個“沒命社”,聲勢最為浩大,讓張琛感到十分的頭疼。
宋煊點點頭。
這種就是黑色背景的社團行為了。
他們就是想要走黑道掙錢。
偌大的東京城,犯罪之人絕不在少數。
上面勛貴們有光明正大搞錢的法子,
受害的也多是中間那些守規矩的百姓。
“你先調查調查,搜集一些證據。”
宋煊端起茶杯道:
“至少要有多少人也都搞清楚了,免得跑了漏網之魚,過陣子還會拉起來。”
“明白。”
張琛精神一振,這便是領了差事。
將來有更多的機會向宋煊匯報。
如此一來,才能更好的與宋煊接觸。
無論是給班峰上眼藥,還是給他使絆子,都比較名正言順,而不是顯得突出。
要不然班峰剛在大官人面前爆料自己,自己反手就是一個舉報,那也只能是雙輸的局面。
張琛不想如此。
即使縣尉班峰請宋煊給兄弟們講兩句話,宋煊也沒多說什么。
只是說今后會想法子提高你們的月俸,免得有百姓來擂鼓告你們收黑錢的狀。
剩下便是吃吃喝喝,別喝多了,免得剛到手的錢,被人摸了去。
東京城的偷兒膽子,可是不小。
宋煊的話讓不少人嘿嘿一笑,就算收黑錢,他們大部分人都沒得機會,頂多蹭吃蹭喝的。
大頭那都是讓頭給拿走的。
規矩就是這樣。
若是宋煊說的話是真的,能夠讓他們今后的收入好點,誰還能說我就想要收黑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