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延年是錢若水的兒子。
因為他爹的緣故七歲就吃上皇糧了,被賜予進士出身,如今也是擔任通判。
待到王曾被罷相,唯有錢延年反對。
他當場反駁,攻擊皇帝薄情,并且極為生氣的走了,毀掉官帽脫去官服,披著道士服,大怒上了嵩山修道。
皇帝大驚,屢次召他回來,但是他就在嵩山上過了一輩子。
有了當朝宰相的吩咐,錢延年當即把賬冊拿過來請宰相過目。
張知白瞧著賬目,翻了幾次都沒有瞧見入賬。
他把賬冊遞給一旁的宋綬,這罪責可真是越抓越多啊。
“秦應,你還要抵抗到底嗎”
其實這個份上,哪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但是秦應在陳堯佐沒有回來之后,他絕對不能說一個字。
面對秦應的沉默,張知白直接吩咐宋煊取下秦應的官帽,把人給帶走,關進開封縣大牢,避免有人想要與他勾連。
秦應瞧著宋煊,他本想著幫助陳氏兄弟對付他,可沒想到被穆修給打亂了陣腳。
先被他給弄了!
“秦通判,我會令人在開封縣大牢單獨為您準備一間牢房的。”
一聽這話,秦應急了,當即大吼:
“我乃是朝廷命官,沒有官家以及大娘娘的命令,誰敢抓我”
秦應混跡官場多年。
宰相是沒有權力抓人的!
雖然允許先抓人后補票,但那是針對平頭百姓。
刑部根本就不掌實權,他們只是梳理卷宗。
單獨設立的審刑院負責對重大案件進行審核。
大理寺對存在有疑慮的案件進行再次審核。
若是仍舊有拿不準的則是御史臺出面監管。
若是案件爭議較大,誰都不服誰,皇帝只能組織專門的審核團隊,全都叫到一起審理。
而且開封府的官員設置更加復雜全面,審案與斷案的流程更加清晰,同時坐鎮京畿之地,要承受許多的壓力。
大案、急案頻出,法理之外的官員升遷,京城安全,皇室顏面等許多因素參雜,想要公正的判決根本就不容易。
秦應說的也沒錯。
總之在大宋審案的和判案的是要分開的,這一套班子都是要分開簽字的。
主打一個相互制衡,相互拖后腿。
誰都別想當地方與中央上的“土皇帝”!
像宋煊這個知縣斷案,就沒有那么多的麻煩事。
這也是王曾想要把秦應等人給抓到開封縣去審理的緣故。
但事實是,秦應完全可以拒絕前往,張知白也沒有辦法。
張知白面露難色,他一時間沉默不語。
宋煊瞧著秦應笑了笑,當即高聲道:
“左右何在”
“下官在。”
縣尉班峰當即應了一聲。
隨即堂下之人,開封縣的衙役同時大聲回應:
“屬下在。”
堂上張知白幾人都是看著宋煊。
“奉官家口諭,捉拿案犯秦應前往開封縣受審,給本官把他押走。”
秦應知道宋煊膽子大。
可是他沒想宋煊竟然會假傳官家口諭!
“宋煊,你好大的膽子!”
秦應指著宋煊道:
“官家可是沒有說過這話。”
“你怎么知道官家沒有說過”
宋煊的反問讓秦應瞠目結舌。
連主審官張知白都不知道要如何接茬。
“你假傳官家口諭,視同謀反,左右給我把他拿下!”
聽著秦應的大聲嘶吼,堂上的開封府衙役,以及堂下看熱鬧的衙役,都沒有動窩。
畢竟通過方才的監獄“友好交流”,開封府衙役都知道了宋煊是官家身邊的紅人。
要不然審判通判這種級別的官員,也不會拉上宋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