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嘴角含笑,目送劉從德高高興興的走了。
黃河工程的事情從今天開始,才會大規模吵鬧。
等先吵吵鬧鬧半個月,等熱度降了,我再給你添添柴火。
宋煊站在門口,瞧著外面忙碌的吏員。
縣尉班峰舔著臉過來:
“大官人,咱們出去溜達溜達,正好帶著工房的人巡視溝渠,也好商議地窖的細節以及選址”
白天班峰可是派了好幾個人專門把守。
就算是上廁所也要兩個人一起去,避免往外泄漏什么消息。
畢竟大官人可是額外給了補貼。
你要是不想干,有的是兄弟想要掙這份錢呢。
“也好。”
宋煊明白班峰的意思,就是怕進進出出的有人來,他也想要說點別人不能聽的話。
于是就這么的往外走。
“大官人來了咱們開封縣衙后,兄弟們的面貌就大不相同了。”
班峰依舊是忍不住回味道:“連大宋第一外戚咱們都敢惹,還有誰不敢惹的”
“話別說這么滿,皇城內的人你敢惹我可不敢惹。”
班峰嘿嘿笑了幾聲,他當然不敢做造反的事。
只是想要說一下心中的激動之意。
方才他可是在外面聽見了,宋煊一人就直接把“罪責”扛過去了,絲毫沒有往外推。
如此上官,怎能不誓死追隨
工曹押錄吳博陽跟在后面,并沒有搭茬。
“大官人,我那兒子不成器,只會些拳腳功夫,怕是學不來科舉啊。”
班峰臉上帶著尷尬之色:“其實我也想要讓他寫文章的。”
“世上又不是只有科舉一條路。”
宋煊雙手背后慢悠悠的走著:
“你若是敢于放手,就讓他在私塾當中識字以及會算數,將來進了禁軍,也好懂得一些道理。”
“當禁軍”
班峰如今只是個縣尉,若是在別的縣,說句“呼風喚雨”那準是沒錯。
但是在這開封縣,人人都拿你當個屁看待。
“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感覺沒前途。”
“你這么大歲數不也是個縣尉,靠著收點黑錢,倒賣一些公家的玩意,黑吃黑來賺錢嗎”
班峰登時愣住,這種事大官人怎么會知道
難不成是有人暗中賣了我
班峰可生怕宋煊會厭惡自己,連忙道:
“大官人,這些都是誹謗,萬不可輕信。”
“你以前怎么賺錢,關我什么事”
宋煊此言一出,當即讓班峰的情緒平穩下來。
“更何況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將來總歸能用上的。”
工曹押錄吳博陽便知道宋煊他絕不是個迂腐之人。
今后開封縣怕是會更熱鬧了。
宋煊拐了個彎,瞧著街上侵占道路的商販。
本來挺寬敞的路,兩邊都被占住了,甚至還有人在中間叫賣。
人來人往的,能不堵塞嗎
東京夢華錄記載,御街兩廊下奇術異能,歌舞百戲,鱗鱗相切。
這群人為了賺錢,連御街都能被擠壓。
足以見北宋皇室對民間的寬容。
“咱們縣衙有清理街道的權力吧”
聽著宋煊的詢問,班峰連連點頭:
“有的,只是以前都是開封府衙管,輪不到咱們。”
“他們從中收取好處費。”
宋煊隨即對著吳博陽道:“若是他們強制占道,是否會影響到排水通暢”
“回大官人的話,不僅會影響排水,還會造成火災蔓延。”
“大真宗大中祥符年間因火災頻發,曾強制拆除侵街建筑,要求“衢巷廣袤,足以容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