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的朝堂上,宗人府的老古董和幾個迂腐的大臣,一上朝不議政事,就提出了幾件事。
老宗拄著紫竹杖,一步一喘,卻仍是第一個開口。他的朝服袖口用金線鎖了重重疊疊的連云紋,像是要把早已沒落的威嚴縫回去。
一是要求皇上馬上封太子。還一再以皇室血脈單薄為由,呈上了寫滿高門貴女名字的奏折,還有一大疊的女子畫像,說是選秀的時間太長,逼迫大皇子從中選太子妃和太子側妃。
不但如此,也提出要馬上開始選秀事宜,以充盈后宮和東宮,那急得腦門子突突的樣子,似乎要把大皇子馬上綁上婚床。
老宗正用拐杖敲敲地磚,聲音在空蕩的大殿里撞出回響:“殿下年已及弱冠,東宮不可久虛!”
胥子澤這才知道父皇明知他的心意,昨晚卻還是對他說的那番話,原來就是被這幫人逼出來的。
他想起昨晚吃完飯,父皇背著手站在御花園石階上的模樣,鬢邊白發被宮燈映得幾乎透明,聲音卻沉得像鉛:“他們逼得緊,朕也替你擋了許久。”那時他只當是尋常嘮叨,如今方知話里藏著多少無奈。
二是,他們不同意胥子澤的提議把景春熙賜“安平郡主”封號。理由是,她家已經被賜封“蓉恩伯府”,那是對她,也是對她母親功勞的肯定,不應再另行賞賜封號,只賞賜金銀財寶或良田即可。
禮部尚書出班時,朝笏舉得齊眉,聲音卻像鈍刀割肉:“伯府之封,已是天恩浩蕩,若再晉郡主,恐開僭越之例。”他話音未落,殿角便響起幾聲低低的附和,像枯葉擦過石階。
對此,胥子澤昨晚一番深思熟慮,早就預想得到。
他輕蔑一笑,道出九江郡和建安郡水災中和大皇子斂財屯兵造反、魚肉百姓案件中,景春熙是如何組織百姓懲治狗官,想法籌糧用于救濟百姓。還幫助他將尖峰山上的兵馬,全部為自己所用,才沒有對朝廷造成更大的威脅。
他笑聲不高,卻冷得像冰凌墜地,驚得近旁的小太監一哆嗦。說到“斂財屯兵”四字時,他有意無意掃過官員中曾經跟大皇子走動的人,那些人立刻垂首,后頸繃出青筋。
“本殿下說的這些事,如果重臣心有懷疑,九江郡和建安郡的百姓都可以作證,”胥子澤繼續高聲說道,“更不說她高于市價購買兩郡百姓出產的瓷器、茶葉、還有山中特產,還跟大將軍府一起,開通了海上商道。發現并開挖的金礦,景家也一并捐給了朝廷。”
他轉頭,目光橫掃向禮部尚書,“若不如此,你們以為早就掏空的國庫,還能撐到如今?”
“他們此舉,不僅使這兩郡百姓擺脫了災難,這幾年的重建也成績顯著,百姓安居樂業,大有超越江南之勢。”
他每說一句,便向前一步,玄色朝服的下擺掃過金磚,發出細微的沙沙聲,站在前面的官員紛紛后退。
說到“高于市價”時,他抬手在空中虛虛一劃,仿佛能看見那些滿載茶葉的騾馬正沿著山道蜿蜒而下,裝滿瓷器的大船也向東向南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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