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做的是米飯,炒的兩個菜,盤子量都挺大,也放了一些肉。李龍算了一下,感覺當時提過來的肉,楊秀蘭這里似乎就沒怎么做多少,不然今天這肉不可能放那么多。
他想說點啥的,不過最后沒說出來。可能是因為生活原因,楊秀蘭平時做飯放的肉少,能理解。
畢竟是過了苦日子的人,不可能一下子變過來的。
不過說實話,這飯和菜是比自己、顧曉霞做的好吃。
算是家常飯中的上等水平。
吃過飯,在屋子里休息了一會兒,顧曉霞要去上班,李龍就一塊兒出來了。
“你去石城注意安全,早點回來。”顧曉霞已經知道李龍下午要去石城,便叮囑著。
“好。對了,我問一下,現在咱們縣里有維校哈校嗎?我山里的牧民朋友想問問他們孩子上學的事情。”
“目前還在組建中,明年就差不多了。”顧曉霞說道,“實際上他們上學,如果年齡不大,最好就直接去牧業隊。畢竟維校哈校組建也是初中,沒有小學的,小學都是以鄉和國營單位為主。”
李龍點點頭,和自己想的一樣,當然就看哈里木他們怎么想的了。
到了路口兩個人分開,顧曉霞騎上自行車去上班,李龍則往客運站走去。
買票上車,李龍感覺車里還是挺冷的,這時候的車里別說空調了,暖氣都不一定有——至少這輛車沒有。上車的人一個個都裹緊了衣服。
車沒坐滿,司機和查票員在外面喊了一會兒,然后直接發車。
車是舊車,不知道從哪里淘汰下來的,發動機的聲音聽著沒有那么健康,但速度不慢,肯定是比李龍騎自行車和坐馬車快,所以他也不強求。
車的玻璃窗戶上結了厚厚的一層冰,還有著各種各樣比較美麗奇特的花紋,和窗花一樣。
李龍從小到大,兩世為人都沒搞清楚,這玻璃上的花紋怎么看著就挺有規則感的,像花,像各種抽象的植物,但線條又不是那么亂。
怎么做到的?結冰凍起來不是應該起不規則的紋路嗎?
當然也只是好奇,沒問過查過原因。
看著這玻璃,李龍突然玩心大起,攥起拳頭,用掌緣處按在了玻璃上,一股子涼意傳來,很快,玻璃上的冰融化,留下了一個圖象,然后李龍用手指頭在那個圖案的頂上點了五個點,就形成了一個小腳丫的形狀,挺像的。
李龍又按了一個,形成對稱的一雙腳掌,等轉過身來的時候,發現車里不少人都在盯著自己看。
他嚇了一跳,這啥情況?
然后就反應過來了,應該是看自己搞的這個圖案好玩吧。
自己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很好玩。
不過那是上一世,上一世自己好像也不過十來歲的時候看到的。
當時也挺驚奇。
這時候汽車已經過了瑪河大橋,李龍透過那一雙腳掌往外看去,一片白茫茫。
然后扭過頭的時候,發現有人在學自己往玻璃上“印花紋”,他笑了。
汽車到老街停下來,車上的人大多早早就站起來擠在門口打算早點下,李龍倒是一點也不急,等人都下完了,他才穩穩的下了車,四下看了看,然后往種子公司走去。
路兩邊都是攤販,不少人在看到汽車下來人后,甚至大聲沖著他們吆喝著招攬生意。
顯然,現在賣貨的人已經深知吆喝的重要性,酒香也怕巷子深,不喊出來,別人怎么知道你賣什么?
這里比瑪縣的市場熱鬧的多,讓李龍不禁感慨著。從現在起往后四十年,瑪縣的人有了錢,其中大部分也是會到這里來消費。
所以石城電視臺的廣告上,通常在“廣大市民”后面加上一句“沙瑪兩縣廣大群眾”,沙就是沙灣,瑪自然就是瑪縣了。
石城的范圍比瑪縣大,李龍從老街走了二三十分鐘才到達種子公司。這里就是一個院子,門口的雪清掃的比較干凈,李龍進去后看里面兩個人,這屋子比瑪縣的要大一個半樣子,柜臺上沒啥東西,后面的墻上寫著各種種子,數量很多。
李龍掃了一遍,發現同樣是糧食和蔬菜的比較多,西瓜有,沒有打瓜。
“同志,需要點什么?”三十多歲的剪發頭女同志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