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一句話,蘇婉清也微微錯愕的回過頭,下意識的以為自己聽錯了。
只覺不可思議。
他!在家里竟然沒有一間獨屬于自己的房間?
這怎么可能,這句話蘇婉清怎么聽都覺得離譜,那是他們的兒子,在家里……又怎么可能沒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
那還是家嗎?
葉謹更是眉頭一皺,顯然不信。若是他沒住家里,又怎么會每天早上天剛亮就過來請安?
而且一個月來從未間斷。
要知道,從葉家到補天圣地,以他那點微弱的修為,至少也要走上一個多小時。
除非他天沒亮就出發了。
想到這里!葉謹瞬間怒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他已經回家族一個月了,怎么可能沒有房間。”
“若是他不住家里,又怎么可能一個月來,每天早上不間斷的來給我們請安?”
“你莫不是收了他的什么好處,變著法的給他說話?”
葉陽頓時冷汗直流,慌張解釋道:“王爺,屬下真的沒有騙你,我說的每一句話,句句屬實。”
生怕葉謹不相信,他緊接著又解釋道:“您忘了?是您說的,要好好磨一下大少爺的性子,打壓一下他的這些年在外沾染的陋習,免得他驕奢淫逸,惹事生非。”
“這一個月來,大少爺一直都是來回奔波于補天圣地和家族,很多時候天沒亮他就已經到家門口了,天黑后又一個人返回了圣地。”
“他從來沒有過一句怨言,一直按照你的指示去做的啊。”
此話一出,葉謹頓時回想起來,他確實有說過這么一句話。
因為當初在接到葉秋的時候,他正跟著一群地痞流氓廝混,吊兒郎當的,確實沒個正形。
本想著先磨一磨他的性子,等過段時間再接回來好好調教一番的。
卻沒想到,后來因為一些事情忙的忘記了,這件事便一直耽擱到現在。
而在葉陽這一番話說出的那一刻,整個大廳一片寂靜無聲。
若不是葉陽親自說出來,誰也不知道,原來葉秋在這個家中,一直以來都沒有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啊。
也不知道是該同情他,還是該嘲笑他,自己的滿腔熱情,最后卻什么也沒有換來。
此刻,無論是葉謹,蘇婉清,還是那些下人,或者是憐風這幾個客人。
竟然全都不約而同的沉默了。
憐風更是內心一驚,雖然她早就知道葉秋在家中不怎么受待見。
可是她怎么也沒想到,竟然能不受待見到這種程度?
他好歹也是這個家中的一份子啊,卻連自己的一個容身之處都沒有。
內心莫名有種薄涼的感覺。
回想起剛才葉秋那冷漠的眼神,她突然覺得……以前自己的所作所為,何嘗又不是和他們一樣呢?
蘇婉清更是淚流不止,她終于意識到,為什么兒子會和他們越來越疏遠了。
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真正接受過他,甚至……在家中,他連一個房間都沒有,仿佛就是一個客人。
早上來了!晚上又獨自一人離開了。
“你為什么不早點提醒我?”
蘇婉清強忍著淚意質問,葉陽被問的冷汗直流,緊張無比。
“夫人,這個命令是王爺下的,我們不知道王爺要磨練大少爺到什么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關注他,保護他的安全。”
蘇婉清強忍著淚水,目光冷冷的看向葉謹,道:“葉謹!你就是這么當父親的嗎?”
“還是說,你眼里從來就沒有秋兒這一個孩子?”
葉謹被問的一時心虛,連忙為自己開脫,道:“夫人,我……”
“夠了!當年你說把秋兒留在離陽城,我本來就不同意,是你執意要這么做。”
“還說什么你做的這一切,你葉家的男兒,如果連這點苦都吃不了,那他身上也不配流著你葉家的血。”
“我就是因為信了你的鬼話,才會害了我的孩子在外面受苦受難了二十年。”
“這一個月來,他表現的還不夠好嗎?就是因為你的這種無視,打壓,才會讓他對我們失去了希望,才會去醉仙樓買醉。”
隨著蘇婉清一句一句的說出,葉謹被懟的面紅耳赤,不敢言語。
說到悲憤處,蘇婉清也在自我反思,慘笑一聲,道:“呵呵……我也有錯,這一個月來,我竟然一直都沒有發現他不住在家里。”
這一個月來,她只顧著打理家族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卻忽略了大兒子的日常生活問題。
甚至,對他的一些關心,不做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