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貴妃側首朝李卯看去,不覺間已經將詢問李卯當作了下意識地動作:“比之上一首如何?”
李卯又夾起一筷子雪白溫熱的魚肉夾到貴妃盤中,搖頭道:
“分場合,但現在關于情愛的描寫,顯然更能觸動夫人小姐們的喜愛。”
西苑貴妃默然回首,凌厲美眸微微攏起,注視著點綴著紅梅的瓷盤中盛放的魚肉沒有說話。
她素來不喜吃魚肉,但……
“的確。”
西苑貴妃頷首答道,隨即手著筷子將盤中的魚肉搗碎,挑起些許碎肉抿在水潤淡唇中,抿化成汁水咽了下去。
她當娘的,總是要回應兒子的孝順的。
文丑聽著臺下眾人的竊竊私語和贊美,神氣十足的抬頭挺胸,仿佛這次的魁首他勢在必得。
豐腴麗人見人群已平靜下來,這才徐徐道:“請諸位投票。”
約莫一刻鐘過去,投票的人數比之前些人顯然多了起來。
就事論事,無論這文丑長得再怎么不討喜,實力在這擺著。
能來這里的人也不是什么沒有教養,以貌取人的人。
該是什么就是什么,不會根據外貌打分。
不然還比個什么?直接讓世子上去領獎算了。
丫鬟收起令牌退至幕后,麗人立于臺上殷切的看向臺下某位公子,四目相對,一番火花滋生,暗送秋波,目光調較之后這才心滿意足的搖曳著蜜桃退去。
咚——
一炷香后,銅鐘響起。
麗人再度轉至臺前,嫣然笑道:
“經過清點,文丑最終獲得令牌數,為八百一十二枚!高過杜淵一枚令牌,暫列第一!”
文丑揚眉吐氣,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氣姿態。
又因為醉酒,大開大合卻又稍顯踉蹌的踩著鋪就彩方緞子的地板,昂首挺胸往下走去,顯得十分滑稽。
文丑走著走著,卻突然冷不防冒出一句:
“嗝,我文丑,才是這一代詩道魁首!”
“什么杜淵,什么魁首,在我文丑面前都是狗屁!”
“還有你們吹的武王世子李卯,就是造假!不然為什么他這次不敢參加?”
“你們不敢說,我文丑敢說!我文丑從來都不懼強權!”
“只有我文丑才是你們的希望!”
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讓所有人聽清楚。
嘎嘎——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大廳一瞬間變得落針可聞,唯有一二烏鴉叫聲響起。
與文丑同行的書生臉色煞白,豆大冷汗往外冒,小腿肚直打哆嗦。
仁兄,你找死前能不能先吱一聲,你真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夠突然!
不少人都是驚懼不定的朝那位武王世子看去。
卻見那位世子臉色淡然毫無怒色,反倒是桌上其他幾位地位尊貴的女子面容含煞,釵珠搖曳,額間青筋亂跳。
甚至連臺上那位一直笑吟吟的豐腴婦人也在瞬間冷了臉。
陣陣冰寒氣息席卷朱樓,一瞬之間好似天寒地凍,冰雪交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