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節天色暗的照樣也快,日頭將將掉下來發著黃光,約莫半個時辰天的便已經完全昏暗下來。
朔月當空,黑風吹啼。
客棧剩下的唯一一間客棧當中,師清璇靠坐床頭,身上衣物齊整,借著一邊小案上的鏤空銅罩油燈,讀李卯在京城里那些個歪打誤撞的婉約詞。
特別是那首水調歌頭。
每讀一遍,她的心都能觸動一次。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師清璇偏頭過去以小指勾去眼角絲絲淚滴。
百合湊在一旁探看,同樣看向師清璇手中詞。
但是她作為一個被夾在中間受盡折磨的第三者,讀這首詞不免帶上濾鏡,那叫一個肉麻。
百合連連翻白眼,一雙眸子不時朝窗外瞟。
李卯立在床邊解著衣袍,只道尋常道:“夫人,咱該睡了。”
一邊八仙桌上放著兩個斗笠紗幔,堆在一塊兒。
師清璇輕吸鼻子,看了眼窗外天色后,說道:“嗯,你睡地上。”
李卯許是早料到有此說辭,沒有任何猶豫,將衣袍鋪在地上便躺了下去。
師清璇正窸窸窣窣解去白裙的動作一愣,不解這逆徒竟然這般聽話。
但眼瞅地上那被寒風凍得瑟瑟發抖,還牙關打顫的李卯,又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般演戲當真她看不出來?
當真以為她師清璇會對這逆徒的小把戲有所表態?
約莫幾息過后。
“上來。”
“徒兒聽命!”
李卯風一般鉆入溫暖被窩,僅是一瞬間就摟住了師清璇柔軟纖細宛若柳條般的腰肢。
師清璇方才正衣衫半解,袒露出來其中那純白的的兜肥背心,一截冰玉鎖骨。
猝不及防間忙將上衣重新圍上,紅著耳根咬牙低聲呵斥:“你簡直放肆!”
我讓你上來是直接一個被窩的?
你就這般自覺!
李卯將臉埋進師清璇腰間,將那渾身幽香都好似要悉數吸入鼻腔之中。
“師父,您沒聽過抱團取暖嗎?”
師清璇眼中一閃慌亂,輕咬下唇,身子隱隱發顫。
“你自己疊一個被窩去,為師同百合睡。”
最后費了老大力氣才將李卯給蹬開。
不過剛上腿,穿著里褲的腿就又被這逆徒給抱在了懷里!
師清璇面頰猛的一紅,擰著李卯耳朵死命撕拽。
可偏偏她沒了武功,力度就跟撓癢無異。
一番拉扯下來,床上發出來老大動靜。
廂房外過往住店之人均是露出絲絲艷羨。
那么個極品清冷的美人兒
換我我就是給人當神仙供著一天看三次都覺得褻瀆。
你也不心疼些!
李卯一通軟磨硬泡之下,硬是給人摟在了懷里。
一張女劍仙般的冷淡面龐染上紅霞,露出天鵝脖頸連帶向下幾寸玉白向外揚,一手護著胸脯,另一條胳膊抵著李卯胸膛。
李卯一臉輕松寫意,渾身上下都在亂動。
一個被窩里,無論他怎么動,他都不吃虧。
最后師清璇索性來了一處一葉障目,眼不見心不煩,閉上眼躺的跟個尸體般也不管李卯怎么放肆。
她心里清楚的很,這逆徒就是喜歡看她抗拒的樣子。
與此同時,某個犄角旮旯里,被遺忘的百合一臉生無可戀,抱個枕頭堵住耳朵,臉上怨氣直比溺死十幾年的水鬼都要夸張。
殺生不虐生。
這倆狗男女是既殺又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