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輕聲道:“是,冬兒此前去過京城一趟,同在下有些往來。”
“先前她同在下說過是白云庵人士,但是一別之后就再沒了聯系,倒是不知道她是否回來。”
慈宮圣姑掐指算了算,也恰好算出時間對的上:“原是這樣。”
“冬兒確實已經回了庵里,只不過這些日子大多去了西邊的大霞山上清修,不定時會回來....”
慈宮圣姑驚疑不定細細打量眼前那張俊美仿若蒙上一層清光的面皮,眉頭微蹙,沉吟道:“敢問施主同冬兒是什么關系?”
李卯和煦道:“算是故友,她曾朝我借過宅子居住,但也就相處了幾天,見過幾面。”
“如今來了白云庵,自是想拜訪一番故人。”
慈宮圣姑聞言至此這才面色一緩,只當是萍水相逢兩人想要會面:
“既然是冬兒故友,不如施主就在庵里待上一些時間,但老衲不能十足斷定今日冬兒就會回來。”
李卯聽見這話卻也不著忙。
他在蘇州多半會多待上一些時日,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若是冬兒姑娘回來,還請圣姑道一句‘卯來見’,過段時間在下自會再度來白云庵拜訪一番。”
李卯起身拍拍屁股,拱手一拜。
慈宮圣姑記下什么“貓來見”,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告辭。”
“施主慢走。”
李卯揣著木盒子,轉身大步離去。
慈宮圣姑盯著李卯背影一息,轉而淡淡闔目,重新轉身面向菩薩,敲打木魚。
邦邦邦——
白云庵外,已是聚集了一大堆婦女小姐,手里舉著銅錢,紛紛朝里張望。
但凡出來一個白衣賞的男子,都要上去給人圍個水泄不通,然后接著又是大失所望四散離去。
留下人自尊心受到強烈打擊的白衣男子捂臉嚶嚶疾走。
只不過李卯走的是另一條小路,倒是擦肩而過,下山離去。
而后前后不過差了半個時辰。
山下踏上來一身著素白修身練功服,鵝蛋臉,柳葉眉,神色倔強英氣的貌美女子。
額間發絲沾染絲絲汗液,卷曲耷在臉前,仿佛畫卷中那彎曲梅枝點綴般,如煙清淡。
面上還有絲絲紅潤,怕是將將練過功歸來。
眼前女子赫然便是柳冬兒。
旁側一帶灰色尼姑帽的小尼姑看見柳冬兒,眼睛一亮,抱著掃帚便小跑過去:“冬兒師姐,你今天怎么回來了?”
柳冬兒接過小尼姑遞過來的手絹,擦著細汗道:“今日不知為何就突然想回來看看師父,怎么今天庵里這般多人?還是女人?”
小尼姑聽見提起這一茬,立時就好像狂熱的粉絲一般,嘰嘰喳喳說起來:“對了冬兒師姐,今天庵里來了個長得特別俊的公子,臉白如玉,還氣宇軒昂,關鍵是人還向我問路了!”
小尼姑叨叨不停,想從眼前長發女俠眼中看出絲絲好奇,但卻發現就像兩潭死水一般毫無波動。
別說好奇了,就是一絲絲聽進去的反應都不曾具有。
小尼姑訥訥抱著掃帚掃了起來:“冬兒師姐,那公子真的很俊的,就是不知道走沒走,不然你看了肯定也覺得俊。”
柳冬兒擦著脖頸汗液,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就差將“關我何事”寫在了臉上。
僅是將手絹塞回尼姑后,便輕車熟路趕向廟后小路。
小尼姑沒有得到預想之中的花癡共鳴,原地喃喃自語:“那公子真的很俊的....”
“怎么感覺冬兒師姐這次回來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天天好像一肚子心事。”
“唉,早知道不這么早出家了....”
柳冬兒沿著先前李卯走過的道路,最后來到了同樣的小廟前。
柳冬兒猶豫一番,而后輕輕叩門——
“師父。”
“冬兒?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