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剛到江南說這些作甚,喝酒喝酒!”
蘇州,白云山上白云庵。
那座圣姑小廟之中,寇玉門一如既往跪坐菩薩像前,一身寬大僧袍遮擋不住浮凸大眼,頭戴蓮花冠,低頭瞧著香案上那泛黃信封,逐字逐句咀嚼慈枚師太給她的解毒之法。
明明都已經過了兩次,可偏偏身上的毛發沒有一處從白變黑。
別說幾根,就是一點都沒有。
整個就是說,她白白破了戒,給冬兒情郎一頓
結果到最后除了屁股疼腰疼,就一點好處沒撈著?
雖然挺舒服..不,一點都不舒服。
寇玉門放下信封,一雙嚴厲宛若高冷女校長的眉眼流轉,轉頭輕輕嘶聲撩起一方寬大白色僧袍,瞧著下方遮蓋那白膩之上的白色印子。
那模樣,感覺像是李卯干啥都要上報然后軍事化管理下,一本正經一絲不茍完成的。
只不過說了李卯不一定聽就是了。
往往圣姑一開始挺嚴肅,不怒自威的帶點丈母風采,但到底是個菜鳥剛剛上路,沒多會兒就有點發懵腦袋宕機。
小學校長連連白他,愣是不帶搭理的。
合著不是自己媳婦不疼,媳婦兒師父加倍唄?
然后就沒然后了,一直都是圣姑大敗而歸。
“比我還能亂動彈,下次絕對不能再縱容他這般,那般放浪形骸成何體統?”寇玉門取出一瓶藥膏,皺著眉頭往上涂抹。
春宮圖上也沒說要抽她,他怎么就會的?
難不成男人都是天生的?無師自通?
但這事她實在沒什么經驗,一直也都是一步一步摸索。
寇玉門正給圓月抹著潤膚膏,廟外突然傳來一聲聲交談。
“裴夫人,您找我?”
“嗯,也沒什么,就是想托柳姑娘再送思懸公子一些點心。”
“哦,思懸他去金陵了,可能這兩天不在。”
“啊...是這樣。”
“是,去金陵看武王世子下江南了。”
“呵呵...”裴圓圓強笑兩聲,明顯不大感興趣,提溜著裝著糖球兒的布袋轉身離去。
叩叩——
寇玉門手一抖,一溜煙將瓶子塞到臀下忙正襟危坐盤起鴿子蛋大小的木質念珠。
“進。”
“是。”
柳冬兒邁步踏出小廟,直直跪坐在蒲團上頭。
寇玉門那邊慢條斯理轉過身,露出兩截光潔藕臂,微微笑道:“冬兒,思懸...那位施主去金陵了?”
“是,他去金陵看武王世子接船了。”
“武王世子接船?”寇玉門挑眉道。
“那位世子下江南作甚?”
“您不知道,李卯他代天子巡江南,巡查那筆兵部侍郎貪墨的十多萬兩銀子。”
寇玉門淡淡哦了聲,但隨即就突然嘴里念叨起來“李卯”兩個字。
“李卯這名字怎么這么熟悉?”
柳冬兒不經意瞄了眼師父的胳膊,說道:“李卯他挺有名的,師父聽說過也沒什么奇怪的。”
“對了師父,咱庵里托人做的大理石蓮花臺讓人給做好了,等到過兩日就會送到您廟里。”
寇玉門卻忽然住了嘴,微微抬眸,突然想起來了那日亭臺下自己徒兒和她的半個徒女婿的交談。
那個李思懸
好像是被冬兒叫李卯的?
寇玉門看向柳冬兒,豐唇微張,還不等問什么冬兒到底那人是誰,就聽見冬兒突然冷不防問道:“師父,您胳膊上的守宮砂哪里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