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眼神之中除去對他這后輩的溫和欣賞之外,再沒其他任何心虛。
裴圓圓的死當真跟天火教沒關系?
就僅僅是坐船真的遇到了水難?
平日大半年都不見一起的事故,現今接連一個月發生兩起,若說沒有蹊蹺他斷然不信,
但繡天鶴這般篤定,這般從容,聽玉前輩所言,還發了一個絕不可能會去觸碰雷池的血誓。
李卯默然收回視線,緩緩收刀入鞘,轉身毫不拖泥帶水離去。
玉白貉低聲痛斥一圈天罡壇叛徒狗娘養的后,急匆匆邁著大步追上李卯。
兩人走出豆腐磨坊,走在霧蒙蒙的舊城里頭,外頭已然傳來打更之聲。
“半夜三更,小心火燭!”
咚——
磨坊邊黑衣暗衛收縮陣型,不遠不近跟在前方男女身后。
玉白貉勾著發絲,瞧著小男人那沉默模樣,心里沒來由焦躁無力,扣住十指追問道:“李卯,那皇后同你就這般重要?”
李卯冷不防想起來橋頭那桃花面龐,以及那日給他塞玉佩的無可奈何,一副都是她的命數的妥協模樣,就止不住心里嘆息失落。
卿本佳人,奈何身不由己。
所謂紅顏禍水,讓帝王立幼為儲,也不過是因為帝王心術,將女子推于臺前,暗地操刀制衡。
李卯微微搖頭道:“玉前輩,我跟太子和太子妃的關系好,所以對于皇后之死難免上心。”
“而且帝王無情家,太子之母死去,只怕他會難以接受,因為他們一家生來勢微,所謂的兄弟姐妹,甚至是皇上都算不上真正的親切人,說交心話的親人,玉前輩你可懂?”
玉白貉贊同點點頭,她哪怕再不諳政事,也曉得帝王家里是個什么一地雞毛。
比如前段時間京城里鬧得沸沸揚揚的宋啟金鑾殿政變,也是她家小男人神威下凡。
玉白貉忽而眉角上揚。
領著澹臺將軍...澹臺將軍
好像是小男人正妻
玉白貉嘴角瞬息間又耷拉下去。
反正從他只言片語里頭能聽出來,那太子多么不易。
好在這太子不是個公主,不然眼瞅倆人感情這么好,以后給人召進宮里當駙馬她可不好進出。
但話說回來,這廝還有好兄弟,當真是她頭一遭聽說。
“所以皇后之死,我很傷心,很傷心很傷心。”李卯微微垂眸,抿唇不再言語。
玉白貉也不知道是不是母性大發,紅瞳妖異光芒都柔和的跟圣光一樣,將人按在胸脯上輕輕拍打。
李卯一頭悶進溫柔鄉,只覺心頭的小悲傷都隱隱有些被撫慰。
良久后,玉白貉扶起李卯腦袋,嘴角勾著一抹魅笑道:“你想要,姐姐什么時候都能給你,只要你別垮著張臉,多難看。”
李卯輕笑一聲,直起腰來道:“玉前輩這話實在猜錯了我的心思,我跟玉前輩是兩情相悅,自然是循序漸進,情到深處自然濃,哪里是奔著前輩身子去的?”
“呵。”
玉白貉笑笑不說話,最后按著李卯熱吻了一番后,弄得自己踉蹌步子虛浮,臉頰生暈,躍上墻頭起落離去。
李卯站在原地眸子看的很長,直至看不見那窈窕黑影。
玉前輩一番安慰后,他心里好受不少。
話說玉前輩跟師父近乎是一個身材模子。
都是十足的大乃超模。
玉前輩腿長些,師父資本雄厚些,但整體還是不相上下
李卯低頭看了看玉佩,總覺著如果不是天火教動手,皇后之死絕不會這么簡單。
但人尸體已然塵埃落定。
李卯放下玉佩,嘆了口氣后看著霧蒙蒙的天色,不知道到時候回了京城該怎么跟宋若說。
李卯默立片刻,趁著夜色獨行回了王府。
晚上景色不錯,但是桃花謝了不少,許是春天就這么短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