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剛才驗看腰牌的兵部侍郎李秉孝。
只見這位李侍郎轉過身,對著彩臺厲聲吼道。
“左相!慎言!”
“本官驗看腰牌,絕無半點私心!”
“李將軍提供的腰牌各個為真,天地可鑒!”
“本官愿以自己的名聲為擔保!”
左相心中暗恨。
他現在當然知道這腰牌是真的,但卻不能承認。
一旦承認,那自己的賭約就輸了。
難道真的要當眾給那些粗坯軍漢下跪不成!
所以,這位左相現在也只能當著數萬百姓的面裝瘋賣傻,咬死不承認這三十塊赤鐵腰牌!
見左相如此的不顧顏面,周圍的百官無不搖頭。
甚至城樓上的鄭天雄與吳德安,臉上也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李侍郎剛要登上彩樓與左相辯駁。
卻聽身后的李原說道。
“左相!”
“如果這三十塊赤鐵腰牌的戰功你不敢認!”
“那這些,你敢不敢認!”
“來人!抬上來。”
李原的話聲剛落,從身后龍驤軍的隊列中走出來數名軍士。
他們兩人一組,抬著數十個大布袋走到彩樓之前。
周圍眾人都不明所以,紛紛抻著脖子觀望。
李原一揮手。
親兵們一起動作,將這些袋口一起打開,隨后向彩樓的方向奮力一倒。
隨著白色的浪涌與巨大的嘩啦之聲。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之中。
數萬塊鐵勒腰牌從幾十個袋子中噴涌翻滾而出,將得勝門之前的地面,鋪的如同骨色的海洋!
靜,現場異常的安靜。
盡數十息之內,只有腰牌滾動的聲響。
卻沒有任何人說話的聲音。
這數萬塊腰牌之海的震撼力實在是太大了。
無論是彩臺上的百官,還是圍觀的上京百姓,無不是目瞪口呆。
不知過了多久。
李原冷冷的話語聲響起。
“這里有三萬塊鐵勒腰牌。”
“皆是我龍驤軍將士殺敵俘獲所得!”
“左相剛才問,斬首之證何在?”
“請左相大人睜大眼睛看好了!這彩樓之前遍地皆是!”
如果說剛才的三十塊赤鐵腰牌,左相還能誣陷作假的話。
這眼前數萬塊各色腰牌,是絕無可能偽造的。
因為在大梁即便是這數萬塊作為原料的牛骨,短時間之內都無法湊齊。
如此鐵證放在面前。
現在現場的大部分人都已經相信,龍驤軍確實是斬首了兩萬七千鐵勒首級。
此時的兵部侍郎李秉孝,并沒有管旁人。
而是俯身如同瘋魔般撲入到無數鐵勒腰牌之中。
他隨手撿起一個骨質腰牌,放到眼前仔細檢驗。
“真的!這腰牌是真的!”
然后又拿起另一個檢查。
“真的!這塊也是真的!”
那表情似癲似狂,難以自抑。
在查看過數十塊腰牌之后,這位朝廷從三品的大員,噗通一聲跪在骨質腰牌的海洋中,他涕淚橫流,仰天長嘯喊道。
“蒼天啊,我大梁列祖列宗都看看吧!”
“龍驤軍赤水河大勝,陣斬鐵勒首級兩萬七千!”
“我大梁,國仇得雪,家~恨~得~報~~~啊!”
這幾句話,字字泣血,句句含淚。
隨即這位蹉跎半生,時時憂患北部邊防的李侍郎掩面痛哭,喜極而泣。
此時,即便嘴硬如左相者。
看著眼前數以萬計的鐵勒兵卒腰牌。
也是說不出一句嘴硬的話來。
輔國將軍早就丟了手帕,任憑汗水滑落肥胖的臉頰。
嘴中不知喃喃的說著什么。
老太監吳德安,也是神情驚異,眼神閃動。
早就不復往日的沉穩,也不知這心中琢磨著什么。
這數萬塊鐵勒腰牌,對現場眾人的心靈沖擊實在是太大。
過了許久。得勝門外的百姓才緩過神來。
他們神情激動,興奮異常,紛紛對著龍驤軍高呼!
“天佑我大梁!”
“赤水河斬首兩萬七千!”
“龍驤軍!——萬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