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從瓦爾特身上,感悟到一些對生命和情感的新認知。”
“等等!”黑塔瞪大了眼睛,“你這次給那小家伙權柄,目的不會是想讓我學會怎么去愛人吧?”
周牧搖了搖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了王座上,
“一部分吧。”
“但更多的,是想檢測「記憶滌蕩」對執念的消除程度。”
“怪不得……”黑塔很自然地將包裹著紫色絲襪的小腳搭在周牧胸口,挑眉道,
“我說你向來視忘川為公平之地,怎么突然下放權柄,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她瞥了一眼光幕上的瓦爾特,輕輕嘖了一聲。
這無名客是哪里得罪過他嗎?
那可真是恭喜你呢。
能得罪這么個小心眼的神明。
“咦!”周牧感覺有點不對,瞬間瞇起眼睛,“你是不是在心里罵我來著?”
“我?”黑塔嘴角揚起一個不屑的弧度,“我要是想罵你,還至于這么偷偷摸摸的?”
說著,她直接將小腳蹬在了周牧臉上
“在攤上你的那一刻起,我這輩子就基本交代在這了。”
“所以,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懂?”
周牧一想,也是這么回事。
以黑塔的脾氣,根本不會在意那些繁枝末節。
想說就說,想罵就罵。
大不了和你爆了。
這就是黑塔!
想到這,周牧輕笑一聲,把黑塔的小腳從臉上拿下來,放在手心把玩,
“不得不說,你和阮梅就是兩個極端。”
“一個珍視生命,一個漠視生命。”
“唯一的相同點,就是情感都很淡薄。”
黑塔聞言,有些狐疑的看了周牧一眼,
“你總在我面前提阮梅干嘛?”
“看上她了?”
“看上了就直說,我去幫你下藥。”
“謝謝你啊!”周牧無奈的瞥了她一眼,“有你這種天才陪伴,真是我的福氣!”
“那是自然!”黑塔自信的揚起下巴,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表情。
周牧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偷偷釋放了自己感官賦予和欲望權柄。
隨即,
他無視了突然僵住的黑塔,自顧自的看向光幕上的場景。
光幕里,瓦爾特已然度過形骸解放,開始緩緩從忘川表層下沉。
……
「忘川的一股暗流。」
「時光蠶食著記憶的褶皺。」
「就在這漫長黃昏褪成的銅銹之下。」
「沙堡散做繁星、墜入淵藪。」
……
瓦爾特看著自己身上逐漸析出的“黃沙”,心底有了一絲明悟。
原來「記憶滌蕩」儀式,就是從忘川表層不斷下沉,直至抵達底層的過程。
這么想來……
那時進入像素世界的自己,還真是好運呢……
瓦爾特苦笑一聲,但心底卻有些奇怪。
這記憶滌蕩的儀式,好像沒有黑塔女士說的那么恐怖啊?
不適感,沒有!
疼痛感,沒有!
缺失感,沒有!
相反,被忘川暗流輕柔包裹的他,心底竟升起一絲久違的溫暖。
就像幼時母親的懷抱,讓他忘卻了生前所有的煩惱與憂愁。
但瓦爾特并不知道,
記憶丟失,其實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
因為他根本意識不到自己遺忘了什么。
這是忘川最殘酷,也是最慈悲的規則。
它會在無聲無息間,帶著令人沉醉的溫暖,一點點剝奪人的一切。
……
“約阿希姆!老娘怎么會嫁給你這個狗■■■,我真■■■■■,你個大■■……”
瓦爾特感知著心底出現的聲音,表情逐漸變得茫然。
“這……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