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陷入詭異的寂靜。
只有杏仙壓抑不住的咳嗽聲和素裳一臉“快夸我”的期待表情。
瓦爾特看著景元那副靈魂出竅般的模樣,突然覺得……自己剛才在忘川邊和分揀窗口經歷的驚悚,似乎……也沒那么難以接受了?
景元緩緩地、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動作僵硬。
他深吸了一口氣,用一種近乎虛脫的平靜語氣,看向瓦爾特,
“……瓦爾特先生,我們……還是聊聊關于離開此地的方法吧。”
瓦爾特強忍著嘴角不受控的抽搐,鄭重點頭,“正有此意。不知將軍可有辦法?”
景元喉結動了動,目光艱難地從瓦爾特憋笑的臉上挪開,幽幽嘆了口氣,將視線重新投向素裳。
那眼神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又像是壯士斷腕前的悲壯。
素裳見狀,立刻挺胸抬頭,馬尾辮“唰”地甩到身后,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豪邁模樣,脫口而出,
“放心,將軍大人!”
“素裳絕不會徇私舞蹈,肯定不會放你們出去的!”
景元:“……”
杏仙:“……”
瓦爾特:“……”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
合著清正嚴明就嚴我們身上了唄?
素裳完全沒讀懂三人臉上的復雜神色,自顧自地彎下腰,從辦公桌底下掏出一本邊角卷起、布滿折痕的破舊小冊子。
她一邊翻頁,一邊嘟嘟囔囔,
“放心放心!”
“我肯定用最快的速度,在職責權力范圍內,給你們安排最好的投胎去處!”
“再給你們加辦vip通道,保證比往生殿那幫家伙效率高十倍!”
景元盯著素裳煞有介事的模樣,嘴角不受控地抽了抽。
他抬手揉了把發脹的太陽穴,聲音里滿是疲憊,
“素裳,我們其實并不想投胎。”
“啊?”素裳捏著小冊子的手停在半空,杏眼瞪得滾圓,
“不想投胎來這干什么?”
“地獄界又不是什么風景名勝區!”
她歪著腦袋,馬尾辮隨著動作晃來晃去,滿臉寫著“完全無法理解”。
景元的臉色由青轉白,五官幾乎扭曲成一團。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保持冷靜,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其實不想來,而是不得不過來。”
“什么?!”素裳“嚯”地一聲拍案而起,木桌被震得嗡嗡作響,
“居然有人逼你們來地獄界?!”
“這也太無法無天了!”
她氣得胸脯劇烈起伏,馬尾辮跟著一顫一顫,
“不行!這事必須得跟黃泉姐匯報!”
“這里面絕對有大問題!”
“搞不好牽扯到什么驚天陰謀!”
看著素裳義憤填膺的模樣,景元神色徹底木然。
他知道,少女眼中的焦急與憤怒并非作偽,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
可正因如此,他才覺得心力交瘁。
沉默片刻,他無奈地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素裳,我們其實是死后……才來到的這里。”
“什么?!”素裳的驚呼聲穿透天花板,手中的小冊子“啪嗒”掉在地上。
她難以置信地來回掃視三人,最后目光定格在景元身上,聲音都帶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