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本身便是流動的霓虹之河,各色全息廣告層層疊疊,在濃重的水汽和廢氣中模糊了輪廓。
巨大的“松尾清酒”字樣招牌在黑夜中流淌著琥珀色的光芒,而在它的旁邊,一輛最新型號的豪華浮空車緩緩飛過,在光芒的照耀下,在一旁的樓宇之上投射下的流線型剪影。
再遠處,則是巨大的、穿著暴露、肢體經過十分夸張的義體改造后的虛擬偶像全息投影,她扭動著誘惑的身姿,展現著幾乎不著寸縷的人造完美身軀,眼神卻說不出的空洞。
她仿佛丟失了靈魂。
這里是東京。
永不沉睡的賽博之城。
“?阿嚏!”
冰冷的酸雨中,街道之上的一位行人突然打了個噴嚏,引得周遭身穿劣質纖維雨衣的行人們紛紛注視。
“您這樣的存在也會感冒嗎?”
身側正在休假的克拉娜驚訝的感嘆道。
她就差直說神也會感冒了。
白霜不愧是可以凍結萬物的滅世災禍,成功將江秉凍成了風寒感冒。
“我是人,克拉娜,是人就會生病。”
一旁冷著臉的克拉格不禁微微撇了撇嘴。
“這個東西好看!”白蜘蛛克拉拉脆生生的聲音自遠方的攤位傳來。
“招財貓?”
江秉一眼就望見克拉拉口中的那件商品。
那是一只日式的招財貓擺件,半融化狀的陶瓷貓殼明顯是個殘次品,但是在‘匠人’的手中,巧妙的與另一半裸露的齒輪貓身結合了起來,作者精湛的手藝讓傳統與現代結合的十分巧妙和融洽,讓整個招財貓有了一種后現代故障主義風格。
攤主是個老家伙,滿是褶皺的臉上掛著的是滿是褶皺的歲月痕跡。
攤位同樣也是個老家伙,用來遮蔽陽光和雨水的鐵皮都已經布滿斑駁的銹跡,砂質的銹點如同上帝的信手涂鴉,不規則的分布在小攤子的隨機位置。
“先生,女士,15萬円(日元),就能將這只小家伙帶走,這可是一件上好的藝術品,充當旅游紀念絕對合格。”
說實話,這個價格并不便宜,歐元作為世界‘老大哥’歐共體發行的硬通貨幣與日元的兌換率約在1:490左右,換算下來,這只‘藝術品’的售價足足有300歐元,這對一個作品粗糙的手工品來說絕對是巨額溢價。
但是千金難買克拉拉愿意。
她作為‘咒術軍團’的三大首腦之一,待遇高到常人難以想象,本身就是個小富婆。
于是這樁交易順利的進行,克拉拉連價都沒還,干脆利落的付錢走人。
四人在雨幕中繼續行走,瀏覽著雨中的新宿區街道。
這個位在東京市區內中央偏西的地帶,是東京市區西側最重要的交通要沖之一,包括jr山手線、jr中央本線、jr總武線與私人鐵路荒坂電鐵專線,都從新宿經過,而在新宿的地下,還有數條高速真空鐵路線行經全國。
更重要的是,兩座相鄰的黑色摩天大樓就矗立在不遠處,它們就像兩根筆直的筷子,直插云霄,兩者之間挨著特別近,但又并沒有聯合在一起,只有十幾處空中連廊將其連接。
除去顏色,整體建筑風格和夜之城的荒坂塔、紺碧大廈如出一格。
而大廈頂部巨大的櫻花狀企業logo向外無形的彰顯著它們的身份——荒坂集團真正的總部。
“壯観ですよね(很壯觀對吧)”
一名蒙著罩頭衫的行人突然在不遠處的屋檐下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