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監房里馬上響起了一群人不懷好意的怪叫聲。
靠在被子上閉目養神的陳文濤也立馬來了精神,一下子蹦起來湊到鋪板邊上罵道:“都閃開都閃開,老子來盤盤道。”
于是圍著的幾個打手紛紛避讓,露出像待宰鵪鶉一樣瑟瑟發抖的黃國華。
“你是干嘛的啊,怎么跑到我們這來?老實交代!”
“廚師,我在老鄉開的飯店當廚師的。”
“哦,那你是把老板娘…?”
“不是老板娘,是個幫廚的。”
黃國華抬起頭,可憐巴巴的望著陳文濤,叫了一聲大哥。
馬上挨了陳文濤一個大嘴巴,幾個打手一擁而上,監房里馬上傳出黃國華的凄厲的慘叫聲。
毆打持續了幾分鐘,巡邏道上的槍兵跑了過來,朝著里面呵斥:“不許打人,都站起來!”
里面的犯人并不怕這些槍兵,嘻嘻哈哈的停了手,有人朝上面喊:“報告政府,我們是替天行道!”
槍兵對這種事早就見怪不怪,低聲罵了一句,轉身走了。
豹崽走過去,抓著頭發把黃國華拉起來,順手又對著臉狠狠打了幾下,才罵道:“你個小比養的,帶班的問你什么就說什么,懂了嗎?”
黃國華已經被打懵逼了,鼻血流到嘴邊都不敢擦,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黃國華突然跪下,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大哥們,你們別打了,饒了我吧!”
陳文濤似乎一下子失去了興趣,揮揮手吩咐豹崽幾個:“把這個呆逼扒了,到廁所那邊……”
豹崽幾個嘻嘻哈哈的笑著,連踢帶打的把黃國華拖進廁所的隔斷里。
沒一會兒,廁所里傳來豹崽夸張的叫聲:“這么小!”
”大哥們,饒了我吧!“黃國華哀求著。
又是一通響聲,大概是黃國華被打倒在廁所里了,不過這次,沒敢發出聲音。
陳文濤伸手在望著房頂發呆的周嚴頭上摸了一下:“大學生,是不是沒見過這場面?”
“也沒什么,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可沒閑心同情他。”周嚴笑了一下。
其實,他在坐牢的四年里,見過比這殘酷得多的事情,一開始還會覺得太殘忍,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呢,后來看多了,也就變得麻木。
在那個時候,周嚴已經開始理解為什么很多醫生對待病人時很缺乏同情心,管教們為什么經常不拿犯人當人看。
看的太多了,習以為常,慈悲也好,同情心也好,都是會被消磨掉的。
很多時候,只有自身強大的人,才有慈悲的資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