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尖銳的破空聲仿佛在某一時刻，蓋過世界上所有的聲音。
夜色中斑駁的燈影中，人們甚至沒有看見弩箭的影子。
沉默逼近的人群最前面，一個人捂著喉嚨倒地。
沒有慘叫，沒有呼喝。
身軀在地上無聲的扭動，如同暴曬于烈日下的蛆蟲。
“嗖嗖嗖！”
密集的破空聲緊接著響起。
終于有慘叫聲劃破令人窒息的沉默。
七八具身軀倒地，有的立刻一動不動，有的翻滾慘嚎。
幾百人的隊伍，極短暫的停頓。
沒多少人想到在鬧市之中，竟然有人敢當街殺人。而且出手就放倒十幾個，絲毫不留余地。
現代社會，和平年代，文明和法制無論是不是個偽命題，都被絕大多數人接受并遵守。
哪怕那些作奸犯科，窮兇極惡的亡命徒，也對秩序和規則有所敬畏。
他們可能會肆無忌憚的傷害普通人，可能會自相殘殺，可能會在極端情況下挑戰國家強力機關。
但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們要躲躲藏藏，要遮遮掩掩，事后要竭盡所能的逃竄。
像這樣，從容平靜中，瞬間抹殺數條人命的事情，完全超出絕大多數人的認知。包括那些自詡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徒。
“我艸你媽！”
“砍死他們！”
“啊！”
突如其來的死亡收割，讓剛剛氣勢洶洶的人們破了防。
走在前面的，有人后退，有人不知所措，有人試圖逃走。
后面的人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依舊保持原來的“節奏”。
“嗖嗖嗖！”
第二輪弩箭射出，隨著更多人倒下，人群中也有一部分人沖近程學習等人。
在程學習等人眼中，烏合之眾，幾十人和幾百人的區別并不大。
如果混戰，烏合之眾們或許會有很大傷害力。可只要震懾住，幾個人也能很輕易的沖散他們。
可這些人并不都是純粹的烏合之眾，其中有幾個，是真正的亡命徒。
他們被人養著，花天酒地，過的快活。為的就是關鍵時刻賣命。
他們不是真的不怕死，而是他們如果怕死，就沒資格也沒必要活下去。
他們存在的唯一價值和原因，就是不怕死。
程學習等人的狠辣出手，激發他們的兇性。
當第二輪弩箭射出后，這幾個亡命徒也沖到程學習等人面前。
魁梧的身軀撲向程學習身邊的一人，鎖骨附近插著一支弩箭，沒有妨礙他一把將面前的敵人抱住。
兩人滾倒在地的一瞬間，程學習右手持弩箭，側埠扭腰，反手拔出小腿處的短刀，狠狠扎進那個大漢的后頸。
隨后借勢倒地翻滾，右手扣動機簧，弩箭激射而出，正中追擊而來的一人額頭。
距離太近，弩箭幾乎透腦而過。那人哼都沒哼一聲，仰面而倒。
沒有震懾住這群人，幾秒鐘之內，程學習的隊伍就被近身，開始殊死搏殺。
差不多同一時間，遠處響起刺耳的警笛聲。
大廳內四名便衣軍人互望一眼，快步沖出大門對天鳴槍。
“轟！”
巨大的爆炸聲掩蓋了槍聲，賓館六樓某扇窗戶噴出濃煙和火光。
緊接著，一道人影從另一扇窗口飛出，還沒有落地便伴隨著更巨大的爆炸聲，凌空化成一團火球。
地面震動，整棟大樓仿佛都在搖晃。
樓下廝殺的人群都被突如其來的爆炸驚呆一瞬。
“領導！”
程學習低喝一聲，轉身沖向樓里，臨走順手一刀扎進身側一人的肋下。
門口的軍人在第一聲爆炸響起時就返身沖回賓館內，門口的歹徒開始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