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蘇綺紅說話,他神色淡淡的:“如果你肯回頭,我叫她打掉這個孩子,我們結婚。我給你的承諾是偉翔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蘇茉我當親生的來養,綺紅,昨晚和今天我說了很多的氣話,但是現在我是真心的,我沒有太多的時間等了,請原諒我,我是個商人,商人都很直接。”
兩邊又是一段沉默。
蘇綺紅緩了一下開口:“何競,我想該說的,我都說過了。”
她不是圣母,她不想同何競復合,不是因為林笙懷孕,而是因為何競本身是個渾蛋,他現在展現的誠意,只是因為對林笙不滿,只是不想讓林笙生下他的孩子。
她蘇綺紅,只是他的借口罷了。
何競的聲音有點低沉:“綺紅,你就這樣倔嗎?”
他已經低頭了,她卻不肯退后一步。
蘇綺紅掛了電話,隨后淺淺一笑,她若是不倔大概早就和周京耀在一起,她知道自己這樣是不合時宜的,更加不聰明,但是她要怎么樣,才能說服自己?
夜,濃重起來。
何競掛掉手機,掉過頭——
林笙站在臥室與露臺聯接的門邊,手里拿著一件外套,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應該是聽見了全部,她的眼里有著不堪與淚水,雖說早就知道自己的位置,但是何競這樣赤果果地說出來,還是讓人難堪的。
何競除了有錢,其實,她也是喜歡他的。
他有中年男人的魅力。
終于,林笙還是掉下眼淚來,或許是女性天生的自覺,叫她對腹中小生命有了幾分憐憫,她很輕地說:“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就打掉。”
何競目光深深。
半晌后,他緩和了語氣:“生下來吧!生下來我不會不管她。”
平平常常的一段話,算是承諾了。
林笙捂著臉蛋,又哭又笑,想撲進何競的懷里。
但是何競說完,心中又難過,似乎失去了寶貴的東西。
林笙聰明地知道,他是失戀了。
氣氛很微妙,何競沒有留下過夜,待了會兒就拿了外套走了。
司機還在樓下,何競坐到車里,想了半天不知道去哪里,最后輕聲說:“去蘇小姐的公寓。”
司機蠻無語的,這何先生是這個也愛,那個也愛啊。
半小時后,車子緩緩停下。
何競在車里坐了一會兒,下車,仰頭望著蘇綺紅的公寓窗戶——
其實,他是欣賞她的。
但他居高位太久了,不太會尊重女性,他理所應當地認為女人該舔著自己。
哪怕是未來太太,也要完全順從。但蘇綺紅只將他當成工具,她離開的時候是那樣干脆利落,她看著自己時,是那樣的不屑一顧。
他欣賞她,隱隱又有些喜歡,但他不屑討好女人。
等到領悟時,他們的關系,似乎走到了絕路。
她更不屑一顧了。
何競不知道自己來這里,是道別,還是別的,但就是難過,也有些后悔那天為什么要譏誚,明明知道她偷偷去送周京耀,為什么偏偏要說出來,要挑明了。
他又為什么,養著林笙,讓林笙懷孕了。
何競身子靠后,輕輕合眼——
許久,他才對司機說道:“我就像小丑,像是巴著旁人注意的小丑。我做的種種,無非是想證明,她蘇綺紅沒有特別的,那么多女人舔著我,我不在意她。但我鬧了那么久,她根本毫不在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