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要整那只死狗,從頭到尾都是小符一個人的決定。”祝妹眼角浸了眼淚,她擦了擦,“我一直都知道,她心中……其實……其實也歡喜著大馬哥……”
為了自保,她心頭暗自對小符說了句抱歉,“她哪里是為了我,從頭到尾都是為了自己。”
說著說著,祝妹動情地跪了下來,“師父,祝妹錯了,錯在不該縱容小符,憐惜她年少之情沒有回應。”
“祝妹只是想到了孫寶妹妹,祝妹撿到孫寶妹妹那年,孫寶也是小符差不多的年紀。”
祝妹邊哭邊說,“她還沒有少女懷春過,就這么在祝妹的懷里去了……”
孫林聽了,登時紅了眼睛,她趕緊抱住了祝妹,“好孩子,孫媽媽知道你是好孩子!”
孫寶是孫林的女兒,孫林憑借一身手藝在外闖蕩,將孩子留在了村里。
沒想到孩子奶為了給小兒子娶媳婦,竟將如花似玉的小孫女兒換給了一個有虐待癖的五旬老頭。
孫寶受盡折磨,大著肚子逃了出來,逃到了青州。
正好被祝妹撿到了,可惜人沒救過來,還沒來得及找到孫林,就在一個雨夜難產而死。
后來祝妹拿著替孫寶寫的信和信物找到了孫林,孫林痛哭流涕,對祝妹感激涕零。
她進韋府,其實就是聽說祝妹在韋府受了欺負,專程來為祝妹撐起一片天。
她收祝妹為徒弟,實則把她當做女兒。
既是報恩,也是對可憐孫寶感情的延續。
這對既是師徒,又是義母女的女人相互安慰了好久,孫林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全然沒有了方才的責怪。
待到孫林徹底走,祝妹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杌子爬了起來。她起來得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了。
坐到杌子上之后,她輕輕剝開了自己的下裙,原本平坦的腹部,已經有了一點點的幅度。
她閉上眼睛,昨日收到了大馬哥的信,大馬哥就要回來了。
她嘴角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就算那只死狗逼著大馬哥娶她又怎么樣,大馬哥也只會給自己寄信。
死狗大字不識、粗俗不堪,怎么懂得自己與大馬哥之間的知心知趣?
她本想利用小符除掉死狗,可惜小符太過蠢笨了,那死狗雖口拙,卻極為聰明。
一想到小符給她帶來的麻煩,祝妹心中閃過一絲狠厲。
不過再思及小符被死狗要了去,死狗絕不會放過她,她也算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祝妹也在心里大度地原諒了她。
小符的路既然走不通,祝妹便決定用軟刀子慢慢磨。
她最擅長的,就是利用大馬哥的愛,一點一點把那只死狗折磨瘋掉。
既然死狗要來廚房,那更好。她倆離得越近,死狗就瘋得越快。
適時屋外狂風驟起,斜飛的雨絲進了廚房的奴仆房。
祝妹扶著腰,關上了窗子。
看來就要大雨了,可不能淋壞了她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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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狂風大作、大雨傾盆,屋外雷鳴閃閃。
小荷被隆隆雷聲驚醒,她聽到屋外那連綿不絕的凄厲叫聲。
霎時間,一道閃電劈下,一聲花盡了最后力氣的慘叫驟然響起,雷驚天地、暴風驟雨。
小荷連忙從床上跳起來,披上蓑衣,戴上斗笠。
“怎么了?”低啞懶散的聲音從床鋪傳來。
“外面那死孩子,我不能不管她。”小荷煩躁道。
“她害了你。”
“她年齡小……”小荷沉默了一瞬,“就當我爛好心吧。”
“去吧。”
小荷:“……”
“去吧。”謝淮又是輕輕道,仿佛已經理解了她。
“嗯。”小荷重重點了下頭,孤身沖入了連天雨幕之中。</p>